潘彩花大搖大擺的來找周明柏。
隔著一堵院牆的周明川,很自然看到了眼裡。
他抱著一捆柴草,怒視著隔壁院子。
女人舉手投足間無不透著風騷的氣息,這讓他胸口激盪,忍不住想發火。
周明柏餘光注意到隔壁。
滿心不屑。
有老婆還出來勾三搭四,不要臉!
孫鳳英久久沒看到兒子就進屋,透過窗子看見潘彩花站在院裡。
擔心傳出不好的閒話,趕出來喊人。
“小柏,吃飯了。”
潘彩花賴著不走,周明柏正不知道怎麼繼續趕人。
聽到孫鳳英喊她,趕緊說:“我媽叫我了,你快點走吧。”
語畢,他也懶得管潘彩花,直接進了屋。
潘彩花氣得使勁跺了跺腳,扭身出了院子。
周明川把柴草送進屋裡,越想越氣。
腦子裡都是揮之不去女人風騷的身影。
尤其燙了那一頭大波浪,又塗了紅嘴唇。
再想想自己媳婦,整天灰頭土臉,生完老大,現在又懷了二胎,碰也不能碰。
現在還躲出去了。
這不是要他的老命嗎。
心不在焉地吃完晚飯,從家裡偷了半袋米,趁著夜黑風高,從潘彩花後牆跳了進去。
晚上睡覺前,周明柏鋪好褥子,看見孫鳳英進來,笑道:“怎麼還沒睡?”
孫鳳英神情嚴肅,先關好了門。
生怕別人聽去一般的說道:“剛才潘彩花過來找你幹啥?”
周明柏自然不好意思提對方要和他一起過的事。
只道:“說什麼想去市裡,自己沒去過害怕,讓我有時間帶她去一次。”
孫鳳英毫不猶豫地說道:“那可不行,她名聲不好。
你們兩個真一起去了市裡,都不用出村,就得被人閒話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就現在張家看周家都像仇人似的,你再和她傳出點什麼……
再說,她都跟小川在一起了,咱們可不能做那些糊塗事。”
孫鳳英不囑咐,周明柏也不會要潘寡婦。
雖然她長得確實有幾分姿色。
前世微發生關係,完成百分之六十。
是因為他喝糊塗了,沒有防備,還以為媳婦沒跑的時候。
這輩子,他怎麼還可能犯那種錯誤。
“媽,你想多了,我又不喜歡她。”
蘇鳳英還算欣慰,“那就行,我就跟你說一聲。
剛才你是沒見你奶奶的神情,脖子險些沒伸窗外去,恨不得這就告訴小川去。
是我提醒她小川有媳婦,這才算了。
否則你奶奶這裡都是事。”
難怪他吃飯的時候,老太太一直斜楞著眼睛瞧他。
這是懷疑他勾引準嫂子了?
“知道了媽,你早點睡吧,明天咱還得早點去地裡。”
孫鳳英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你姥爺來不來。”
周明柏:“不來也沒事,我能弄了。”
第二天早晨,蘇鳳英熱的昨晚剩下的餅。
周明柏昨晚沒怎麼吃,今早一口氣連著吃了三張。
之後套車,收拾農具,帶著孫鳳英一起去了地裡。
還以為孫老爺子沒來。
此時天剛矇矇亮。
他們還沒進地,就見老爺子坐在地頭,吧嗒著大煙袋吞雲吐霧。
“媽,我姥爺來了。”周明柏有點興奮。
老爺子臉色再臭,幹活也是真的。
他能不感動嗎!
自從父親去世,周家人都躲著他們,其他人就更沒法說了。
只有姥姥家,比原來更加關照他們。
孫鳳英臉上也漾出喜色。
“你姥爺來這麼早,也不知道幾點起的。”
周明柏懊惱道:“我姥爺還走著來的,早知道我騎摩托去接他。”
孫鳳英有過這個想法,不過沒好提。
“不知道你姥爺來不來,如果不想來,咱主動提了,好像逼著他來幹活似的。”
這個年代,尤其農村女人都信奉一句話。
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
怎麼能三天兩頭找孃家幫忙。
周明柏走近了,發現老爺子旁邊還放著一隻白色的小桶。
“姥爺,你這帶的什麼?”
孫老爺子陰陽怪氣地說道:“幹活就不說了,連酒也喝不到一口,這我自己帶的。”
周明柏險些忘了,他姥爺外號叫孫半斤。
每頓半斤白酒。
喝完了人精神,幹活有力氣。
一頓不喝,渾身都不舒服。
自從父親前些去世,他年紀又小,家裡早就沒有準備酒的習慣了。
“姥爺,昨天忙著種地給忘了,今天早晨我還和我媽說買點好酒給您準備著,沒想到您自己帶來了。”
老爺子哼了一聲:“別哄我,你能想起這事?”
昨晚回去看孫女是順帶,饞酒才是大事。
周明柏憨憨一笑,把犁杖拴好,準備種地。
三個人上午兩畝,下午兩畝很輕鬆。
今天就能把前園子這塊地種完。
周老大和周老二他們搭夥的人多,今天還在房後地。
周老四一家倒是和他們同步,今天也開始前園子。
周老四一家四口。
今天倒是整齊,全都來了,還有孃家嫂子幫著。
周老四隻有兩個女兒。
在周老太太眼裡彷彿透明人。
逢年過節,能給兩個孫女抓把糖果都算不錯了。
老大比周明柯小一歲,今年讀高一。
老二比老大小兩歲,今年讀初二。
姐妹兩個都很會讀書。
前世老大學的法律,進了小律所。
小的考了教師編,做了小學老師。
他前世接觸不多,不知道兩姐妹具體什麼情況。
不過周家的幾個兒子都不怎麼爭氣,尤其他和周明川,簡直是大家嘴裡的反面教材。
所以村裡人都羨慕周老四有兩個好女兒。
光等著享福就行了。
周明柏扶著犁杖,隔著地塊看了一眼兩姐妹。
前世他沒好好讀書,還是有些羨慕那些上大學的孩子。
如果他不輟學,不知道結果又是什麼樣!
有心打聲招呼,又覺得自己這樣上趕著不合適。
猶豫了半晌,還是決定算了。
“你那樣使勁不對,兩手放鬆,別和粘到犁杖上似的。”
老爺子牽著騾子,回頭指揮著周明柏。
周明柏趕緊收回心思,“哎,姥爺,我知道了。”
“小柏哥,你沒我來得早呢,睡懶覺了吧?”
他剛扶好犁杖,忽然聽到週二妮喊他,不由得看過去。
小姑娘拎著籃子往他這邊來了。
因為不常幹農活的關係,這會額頭上掛著汗珠。
她一邊抬手擦汗,一邊盯著他手裡的犁杖。
眼裡充滿了崇拜。
“你還挺厲害,都會扶犁杖了,我就不會。”
周明柏自己沒有妹妹。
聽說他媽以前懷過,後來被強迫著打掉了。
否則他媽身體也不會那麼差。
前世倒是養過女兒,可他整天醉生夢死的,也沒盡到父親的責任。
這會看見堂妹,莫名感覺心窩被戳了一下。
“嗨,我厲害什麼,就是力氣大。”
他頓了一下,笑道:“你才厲害吧,聽說這次又考了年級組第一。”
週二妮不好意思的笑了。
她嘴角一邊長了酒窩,笑起來特別甜美。
周明柏不由得想起自己女兒。
好像也有個酒窩。
高興的時候會笑,小酒窩看著特別可愛。
這麼一想,女兒和二妮還有些像。
周明柏有些失神。
週二妮不好意思完了,想起什麼,說道:“考第一算什麼,你們那屆,咱們村就三個考上一中的,你就是其中之一。
我們老師還說我……”
她學著初中老師的樣子說,“一點都不像你哥,就這種題,你哥看一遍就會,你呢?竟然還給我做錯了!”
周明柏想起來了,週二妮的物理老師教過自己。
他物理是所有科目中最好的。
難怪老師會那麼說週二妮。
“嗨,那個老頭就那樣,你當耳旁風就好了。”
週二妮笑了:“嗯,我也沒放心上,就左耳朵聽右耳朵冒。
對了,小柏哥,你怎麼不讀書了?
我媽說你成績好,不讀書可惜了,幹嘛好好地要輟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