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那個,坐在高頭大馬上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寧商。
雲早早眼底神色一凝,速度極快的躲到了癲和尚的身後,還對無塵他們道:“站我們前面,擋著點兒。”
小栗子反應也很快,鑽進了無塵的僧袍裡。
馬上的寧商,朝著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銳利如鷹隼般的目光,落在了癲和尚的身上,然後對著他雙手合十,微微頷首。
雲早早壓低了聲音:“癲師父,你認識他?”
癲和尚道:“寧商,九皇子身邊的親衛。”
雲早早悟了:……
那日她跟兒子遇到的殺神,原來就是當今九皇子。
他當時眼睛上是蒙著白布條,可是不是瞎了還未可知,沒見他從床上站起來,腿有沒有廢也不確定。
寧商的目光只是掃了一眼便轉了回去。
可雲早早感覺,馬車裡有一道壓迫性極強的目光,直接略過了癲和尚,落在了她的身上,讓她脊背就是一陣陣的發毛。
她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九皇子,惹不起!
誰嫁給他,都能被他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街道兩邊的百姓們,也在小聲的議論著,說九皇子戰敗被陛下召回朝的事,說陛下給九皇子賜婚的事,也說武安侯府今日發生的醜事。
九皇子活著回京的消息,跟長了翅膀一樣,只不到一刻鐘,便傳到了武安侯府。
武安侯此刻還是一肚子的火,聽到此消息,唉聲嘆氣,道:“我馬上進宮去面見聖上,親自請罪。”
不過。
沒等到他出門。
宮裡就又來了聖旨。
聖旨上,特意點名了九皇子妃的人選,是武安侯府大小姐雲錦月。
雲錦月跪在地上聽完旨意,撐到傳旨太監走了之後,身子一軟,人就昏迷了過去。
侯夫人心疼的抱著她,眼淚一滴滴落下,卻終究沒敢再說一句話。
武安侯拿著聖旨,心裡悔恨不已。
早知道不管他如何折騰,都是這個結果,他就不該把雲早早的事情傳揚出去。
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侯府成了整個京城的笑柄了。
雲家三兄弟互相對視了一眼,眼底神色複雜,皆是一言不發。
聖上兩次下旨,就是鐵了心的要讓月月嫁去九皇子府。
雲錦月這次,是真的氣急攻心昏迷了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
她睜眼看著帳幔,想到今日的聖旨,雙眼赤紅一片,氣怒到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恨意翻湧的咬牙呢喃:“雲早早!”
全都怪她。
要不是她一直鬧,不願意跟他們回家,聖上就不會知道侯府有兩個女兒,到時候成婚,讓她悄無聲息的嫁過去,等聖上發現,早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九皇子跟聖上也只能認了。
她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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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過年。
侯府卻是死氣沉沉,每個主子都心事重重,沒有一點過年該有的熱鬧。
雲早早卻早早的把她住的院子,癲和尚住的院子,還有無塵他們幾個住的院子,都給換上了紅燈籠,帶著他們一起打掃院子,出去置辦各種年貨,忙的不亦樂乎。
臘月二十八這天。
雲早早起了床之後,帶著無塵他們開始忙活著寫春聯。
癲和尚拿了好幾幅,點頭讚道:“不錯不錯,比那老禿驢往年裡寫的好看多了,我拿幾幅送給他去,讓他好好學學怎麼寫字。”
雲早早無語。
無塵他們幾個不敢說話。
這整個寺裡,也就師叔敢這麼說方丈了。
尚書府的大公子餘賀豐,也收拾了一下,準備下山回家過年了,帶著侍從走到半道,遇到了癲和尚,笑著打招呼:“癲師父好。”
癲和尚敷衍的對著他點了點頭。
餘賀豐就看到了他手裡的春聯,就見那字行雲流水,筆力遒勁,自成一派灑脫氣韻,喊住了他:“癲師父寫的春聯,可否送給在下兩幅,在下請師父吃兩個月的雞怎麼樣?”
癲和尚聽到請吃雞,停住了腳步,把手裡的幾幅春聯都給了他:“別忘了你的雞。”
餘賀豐道:“好,今日午後就給您送過來,不會耽擱您晚上烤雞。”
癲和尚每日晚間都會烤一隻雞,這是寺里人盡皆知的事情。
他家莊子裡,每到年前這個時間,就會送來一批自家莊子養的牲畜,其中雞最為鮮嫩美味。
癲和尚走了。
書童從小給餘賀豐做伴讀,看著那字,道:“大公子,這筆力風格,倒是跟攝政王的字有幾分相似。”
攝政王的字,名滿天下,千金難求。
不過攝政王四年前跟他的夫人一起,突然失蹤了。
有人說他們被小人所害,已經死了,有人說他們攜手雲遊天下,做一對神仙眷侶去了。
餘賀豐笑道:“你倒是有眼力,癲師父在未出家之前,跟攝政王是師兄弟,這字應是他寫的。”
癲和尚回去,又拿了幾幅字走了。
雲早早寫完了春聯,帶著他們擺在院子裡晾曬墨跡。
這個時候。
寧商走了進來,徑直到了她跟前,道:“雲小姐,我家主子有請,能否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