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白愫倚窗而坐,笑出了聲:
“三師兄這話說的,好像是我逼著你來枕霞院,纏著你喝我的茶,非要跟你聊天似的。”
顧之鶴聞言一愣。
這才反應過來,今天,白愫的確沒有哭著鬧著訴說她的委屈。
就連他進枕霞院喝茶,都是他主動進來的!
他眼底掠過一抹幾不可見的惱火:
“我不該來的,我來枕霞院就是個錯誤。”
白愫語笑嫣然:
“那我就不送三師兄了!三師兄別忘了去看看四師兄!最好帶點靈石去,免得四師兄被關進臭烘烘的耗子洞裡!”
被關進寒冰洞的人,都會封印丹田。
裡面的人什麼法術都用不了,在裡面待的時間越長,身上就越臭。
若是進去的修士不塞靈石,乾淨衛生的洞可輪不到,只能一直待在又髒又臭的地方。
而且,那裡還一種專門生活在冰窟裡的銀霜鼠。
這種老鼠體型小巧,渾身長滿了如冰晶般剔透且堅硬的毛髮,狡黠又機警,能在黑暗的冰窟中感知到周圍的動靜。
它們除了喜歡刨冰,還喜歡啃食修士的身體。
被關進寒冰洞裡的修士,都被銀霜鼠咬過耳朵、脖子、腳趾……
因此,寒冰洞在宗門裡又被戲稱為——耗子洞。
顧之鶴眼底掠過的怒意更深了。
他向關明月點了點頭,轉身,飛快的離開了枕霞院。
關明月坐在一旁,愣了好久,才難以置信的問:
“白愫,為什麼顧師兄對你是這樣的態度?你也是他的師妹啊!遊師兄都對你動手了,他為什麼還要責怪你?”
“他一直這樣,他唯一看得上的只有白冰清而已。”
“我一直以為……以為他風度翩翩,是真名士自風流呢!”
“他對天才修士一直風度翩翩。
你雖是雙靈根,但水木靈根本就相合,你的修煉天賦還不錯,又出身修真世家,還有個元嬰老祖,他當然對你禮遇有加。”
“原來也是個偽君子!”
關明月悻悻的撇了撇嘴,又道:
“你們搖光一脈難道是什麼惡人谷嗎?為什麼你師兄都是這種人?你當初怎麼不拜到我們這一脈來?我師兄就沒這麼離譜!”
白愫不由諷笑。
可不就是惡人谷嗎?
五個師兄,一個師弟,一個師妹,沒一個好東西。
或許,這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吧!
畢竟師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話也就是私下說說了。”
關明月也嘆了口氣。
不錯,修真界的規矩就是如此。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母)!
一旦拜師,不可能隨意改換門庭,否則很容易被視為不忠不義之徒。
“沒事,以後你常來我們玉衡峰玩!我們玉衡峰的師兄師姐都特別好!雖然不屬於同一脈,但都是同一個宗門,是一樣的!”
白愫微微一笑。
關明月本就是玉衡一脈元嬰真君的族孫女,師兄師姐當然對她好。
對她就未必了!
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
“好,以後我去玉衡峰找你玩。”
::::::::::::::::::::::::::::::
一連幾日,晏殊辭都沒有來過枕霞院。
白愫的床榻也沒空著,姬夜每晚都會來。
這一晚,白愫吸飽了氣運,丹田裡,經脈裡,都脹滿了靈氣。
姬夜穿衣起身,卻沒急著走:
“《雪霽劍譜》是上古劍法,靈動飄逸,招式精妙,跟我很契合,你還要什麼?”
“我說過了,我床榻空虛,而你格外英俊。”
他低下頭,銀灰色的眼眸朝她看了過來。
眼前是一幅千嬌百媚的美人圖。
雪膚,花貌,柳腰,烏髮……無一不美。
他平靜的看著她,淡聲道:
“你也漂亮。”
如果別人這麼說,白愫會覺得對方是在調情。
可對上這樣一雙沒有絲毫情緒的眼眸,對上這樣一個被拔去情絲的劍修,她明白,他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他們倆一個美貌,一個俊美,兩相抵消,誰也沒佔便宜,誰也沒吃虧。
所以,《雪霽劍譜》的人情,他還是要還給白愫。
“那就在寒月秘境中,好好保護我吧。”
“好。”
“還有,這個——”
白愫扔給他一本《親吻技巧一百零八式》:
“有空你可以多學習一下。”
“好。”
姬夜將《親吻技巧一百零八式》圖冊一收,身形一閃,人已經消失了。
白愫慵懶的躺在床上,心中盤算著寒月秘境的事。
《素女真經》果然是頂級心法!
她雖是三靈根,可現在的修煉速度完全可以媲美單靈根!
再搭配她爹留給她的天材地寶,不出意外的話,六個月內,她就能築基!
這般想著,她臉上露出了笑容。
“叩——叩——”
突然,院門被叩響。
是晏殊辭。
禁制打開,他穿著一襲萬年不變的月白衣袍,走進了臥房。
看著凌亂不堪的鮫綃紅帳,他皺起了眉:
“白愫,你一個女子,為什麼連床榻都能亂成這樣?”
白愫勾起唇角,一雙水媚明眸朝他掃了過去:
“就算打理好了,等下也會弄亂。”
晏殊辭冷著臉,沉默不語。
這幾日,他之所以不來枕霞院,就是為了冷一冷她,免得她越來越放肆。
看著她那雙委屈得紅彤彤,水濛濛的眼睛,他皺起的眉又鬆開了。
獨守空閨,她必定覺得委屈,才會越發胡鬧。
“罷了,以後要注意。”
他頓了頓,又問:
“四師弟的懲處下來了,你知道嗎?”
“關進寒冰洞十個月。”
“這樣一來,他就去不了寒月秘境了。”
“是啊,真是可惜了。”
她記得,前世遊川在寒月秘境裡的收穫極豐!
這一世,他的機緣,都是她的了!
她現在變成了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不肯給白冰清半分好處,她擔心白冰清乾脆在寒月秘境對她下死手。
遊川是白冰清的狗,他不在,她在寒月秘境也少了一個威脅。
再加上有姬夜的保護,她的安全只會更有保障。
“你若是不交出留影石,只用關六個月。”
“他對我喊打喊殺,難道我還要心慈手軟嗎?”
“你這樣只會徹底得罪他。”
“既然已經得罪了,那乾脆就得罪到底了!晏殊辭,你來找我,只是為了說這些?”
晏殊辭走近床榻,骨節分明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
“不過幾天沒來,就這麼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