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梅的氣焰瞬間消下去了!
壓低聲音咬著後槽牙說:“你快點告訴我符紙藏哪裡去了,那可是二十塊錢買的啊!”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見你的符紙!”孟泠音抱著雙臂,“有那二十塊錢你買多少東西,去買那玩意,吃飽撐的啊!”
陳大梅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你真你沒看見?”
“這家裡除了我們不是還有一個會咯咯笑的女人嗎,你怎麼不去問問她!”孟泠音說完還往祖孫倆屋裡看了看,好像那個會咯咯笑的女人就在屋子裡。
陳大梅的汗毛頓時倒立起來,趙和平嚇得緊緊抱住了她。
“奶奶,我好怕,我好怕……”
“不……不怕!”
“……”
陳大梅哆哆嗦嗦地摟住他,兩人說什麼都不回屋了。
孟泠音“嘭”地一聲關上門,直接把他們隔絕在了門外。
也不知道她們怎麼鼓起的勇氣去屋裡拿了被子,打算在院子裡將就一宿。
以為在院子裡就會沒事。
可孟泠音不打算這麼放過他們,把趙和平親媽曾經穿過的衣服給一個女病友穿上了!
也不用刻意給她化妝,她亂糟糟的長髮遮住了半張臉,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就很帶勁啊!
黑燈瞎火,祖孫倆也不敢仔細看。
以為真的鬧鬼了,嚇得連滾帶爬地打開院裡大門跑去拍趙光家的大門。
趙光趙勇義父子聽到聲音正好也要出來,在他們拍門的一刻剛好打開了,都嚇了雙方一大跳。
還是父子倆先穩定下來,祖孫倆已經哆嗦得不成樣子了!
“發生什麼事了?”
“鬼……有鬼……”
陳大梅說完,兩眼一翻暈過去。
趙和平抱著趙勇義的大腿,眼淚不斷地往下流。
不停地說:“嚇死了,嚇死了……”
趙勇義和趙光對視一眼,“爸,我們去嬸子家院子裡看看。”
“走!”
他們也沒管暈倒在地上的陳大梅,拉著趙和平就往隔壁走。
趙和平走到門口就不走了,他們只好自己進了院子。
院子裡靜悄悄的,除了一條被子在地上,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趙光走到孟泠音門口,“傳義媳婦?”
“誰呀?”孟泠音裝作剛睡醒,聲音有些迷迷糊糊。
趙光乾咳兩聲,“你婆婆暈了!”
“啊?”
孟泠音驚呼一聲,穿上衣服就出來了。
“怎麼回事啊大伯,我婆婆怎麼會暈倒?”
“她們說有鬼!”趙光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事,“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孟泠音迷茫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啊,躺下就睡著了。”
“不知道就算了,還是先把嬸子抬回來吧!”趙勇義這個時候也不計較陳大梅背後蛐蛐他們沒孩子的事了。
孟泠音還沒說話,趙和平哆哆嗦嗦地喊:“不,我們不回去睡,家裡有鬼!”
“……”
看他嚇成這樣,三個人都挺無奈的。
先去看陳大梅。
在掐了人中後,陳大梅總算醒過來,她跟趙和平的反應一樣,死活不回去。
更像狗皮膏藥一樣,要住在趙光家。
這可把趙光父子膈應壞了。
畢竟趙光是個鰥夫,而陳大梅也是個老寡婦。
若是住在一個院子裡,勢必要引來閒話。
趙光第一個不答應,轉頭對趙勇義說:“把你嬸子和和平送回去!”
“我們不回去,我們不回去!”陳大梅撒起潑。
現在她已經把自己的家當成了洪水猛獸,再不敢踏進去一步。
趙勇義推著她,“嬸子別鬧了,快點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陳大梅一屁股坐到地上,“除非你們想逼死我!
被特意叮囑不能出來的桃花也披著衣服出來,“大晚上不要吵了!嬸子,你晚上住我們家也不合適啊!快點回去吧,讓外人聽見了笑話,你也不想到老還傳出什麼見不得人的閒話吧!”
“咱還是要點臉吧,我還住在家裡呢,你們怕什麼!”孟泠音故作傷腦筋地說,“能不能不要給大伯他們添麻煩!”
陳大梅又抓住她的胳膊,“泠音,你沒聽見那個女人又哭又笑?”
“我只聽見你們又哭又笑!”孟泠音很是無語地說,“你們還有完沒完,每天晚上都鬧騰,是不是你心裡有鬼?”
陳大梅心虛的瞬間,孟泠音撤回自己的胳膊。
“現在你們跟我回家,不然以後別怪我不管你們!”
她說完就走,陳大梅爬起來拉著趙和平後腳也趕緊跟上去。
終於送走瘟神,桃花重重地嘆了口氣。
同時又為孟泠音擔心起來。
攤上這樣的婆婆,真是造孽啊!
話說,祖孫倆怕孟泠音不管她們,一進門就纏著她。
“泠音,你可不能不管我們!”
“媽,以後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都聽你的,你別不管我!”
“……”
孟泠音看著涕淚橫流的他們,想起自己被關在精神病院的那些年。
趙和平每隔一個月都會像例行公事一樣去看她,去羞辱她,看她歇斯底里掙扎發狂,讓她求他,又在每次給她希望後無情地摧殘掉!
他落下了孝順的好名聲,她的情緒卻一天一天接近真的神經病。
後來她看著那些真正的精神病開始自我調節,自我修復。
如果不是她有強大的信念,真的熬不了那麼多年。
眼前的趙和平只有九歲,還沒有壞到前世那個地步,更沒有前世的記憶,她卻一點都不心軟。
對害自己的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
她冷不丁地一巴掌扇過去,“扇你行不行?”
趙和平:“……”
趙和平愣住了,陳大梅也愣住了!
孟泠音反手又給了他一巴掌,“不是想讓我管你嗎,我現在就是在管你,你不高興?”
趙和平的眼睛瞪得溜圓,在聽到她的話時又蔫了。
陳大梅怕孟泠音不管她們,又不忍大孫子被打,擋在大孫子前面:“泠音,以後和平還給你養老呢,你別對他這麼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