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雪英也挺直了腰桿說道：“說到底這都是我們家的家事，和離和休妻都是丈夫的權力，是律法允許的。”
“殿下雖是阿鈺的外祖母，但她既已嫁入我石家，您就算身份再尊貴也不能隨便插手我們家的家事吧。”
“就是陛下來了，難道還會為了這點小事同我們計較？”
石建軍好想直接暈過去算了。
這是公然與長公主作對啊。
她是沒有權力插手家事，但她有權利和陛下要求將他們全部革職呀。
眼看長公主臉色難看，石建軍一把拉過孔雪英，趕緊同長公主點頭哈腰的道：
“殿下，她一介婦人不懂事，您別同她一般見識，我們同意和離，我們同意和離。”
“父親！”石延彥怒吼了一聲，“我不同意，只能休妻絕不和離。”
石建軍直接回頭給了石延彥一巴掌：“你給我閉嘴，都是你惹出來的好事。”
長公主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不怒自威的笑道：“你倒是養了個好兒子。”
這威脅與諷刺意味十足，直叫石建軍僵了脊椎。
“石延彥，你憑什麼不同意和離？我帶著家族給予的財產和資源嫁到你們家，為你生兒育女孝順父母打理家業還有迎來送往，妾室什麼都沒有卻要享受和我一樣的待遇，憑什麼？”
上官鈺往前逼近一步，目光灼灼。
“你從一個碌碌無為的小侯爺，忽然能披甲上陣坐上副將的位置，你以為是什麼？”
“戰場上，鎮北軍不曾嫌你初出茅廬毫無經驗，還對你照顧有加，你以為是什麼？”
上官鈺直視石延彥，周身氣場格外強大。
“她一個孤女，便想與本小姐平起平坐，你覺得配嗎？”
石延彥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不，不可能，明明是他自己爭取來的。
上官鈺將耳邊的一縷秀髮別至耳後，眉眼含笑，輕鬆淡然。
“石延彥，今日我提和離不過是同你知會一聲，為了顧及兩家顏面，還分別請來了兩家的族老來做見證。”
“你若同意，我們和平分開，雙方皆大歡喜，日後還能好好打聲招呼。”
“你若不同意，我也不是非離不可，至於你的柳小娘子想要進石家的門，那是絕不可能的。”
“只要我不同意，她這輩子都只會是外室，而你們兩的兒女也只會是私生子，永遠上不得檯面。”
“雖說律法規定子無嫡庶，只有官職依嫡庶順序而襲，但奸生子可是不記入族譜，這與官職無關！外室子連族譜都上不了，誰又敢說他們是你的孩子呢？”
上官鈺停頓了一下，目光在柳嫣然身上微微打量了一下。
“更何況這一身正紅，就是說到誰那去，都是直接賜死了去。”
“你……”石延彥只覺得自己被上官鈺壓得死死的，沒有一絲辯駁的能力。
他也知道這事上他是不佔理的，但喜不喜歡是一回事，被人嫌棄逼迫且隨意丟棄又是一回事。
他明明是她的丈夫，她怎麼敢的。
“其實……”
上官鈺眉眼一彎，語氣隨和了兩分，帶著一股淡然和不屑。
“和離與我也沒有很多好處，但好過我看著你覺得噁心。”
“我若離不成，定然成為怨婦，我過得不好，自然也不會讓你們好過，不知道小侯爺能不能耗得過我。”
上官鈺說完輕蔑的嗤笑了一聲。
“哦，對，你甚至還打不過我。”
嘲諷之味十足。
石建軍見自家兒子一直緊抿著唇不語，著急不行。
偷偷瞧了一眼長公主和靖王妃，都是他得罪不起的，若是為了這點事得罪了皇室，以後哪還有他們永昌侯府的好日子過。
永昌侯府不能在他手裡就沒了吧。
石建軍略顯討好的笑道：“阿鈺說的是，這事是我們石家做的不對，阿鈺想和離，我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石建軍說著重重拍了石延彥的肩膀一下：“到底夫妻一場，你也別做的太過了，好聚好散，日後也好相見。”
隨即石建軍對著下人道：“備紙墨。”
“不用了。”上官鈺從袖子中抽出一張紙遞出，“這是和離書，簽完字再去官府備個案就算和離成功。從此以後，我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石建軍接過和離書塞進石延彥手裡，低聲道：“愣著幹什麼，趕緊籤個字，這事就過去了，還嫌不夠丟臉嗎？”
石延彥握著手裡的和離書，目光深沉的看著上官鈺。
她的眼神冷漠淡然，彷彿已經看透了一切，對於這段婚姻沒有絲毫留戀。
手中的和離書像是一道斬斷過去的利刃，無情地割裂著曾經的夫妻關係。
“爹爹，這群壞蛋太壞了，你快把他們都抓下去。”石夏玲緊貼著柳嫣然見氣氛劍拔弩張，哭著喊道。
以前爹爹為了她和孃親，都會把那些欺負她們的人抓去打的，爹爹最厲害了。
石夏玲的聲音拉回了石延彥的思緒，他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的妻女身上。
一個狼狽到只得披著紅布，一個滿臉淚花。
石延彥深吸一口氣，拿起筆在和離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下筆很重，重到要將今日的恥辱記下。
“這下你滿意了？”
石延彥將和離書丟向上官鈺。
和離書搖搖落下，上官鈺玉掌催動，和離書穩穩落入上官鈺手中。
“自然滿意。”上官鈺拿著和離書，滿臉開心，面上浮上笑容，“今日在場的人都可以做個見證，我上官鈺與石家再無關係。”
林清玥看著上官鈺手裡的和離書，眉眼一彎，上前笑道：“阿鈺的事辦完了，那就輪到我了。”
孔雪英眉頭緊蹙，怒道：“這有你什麼事，丟人現眼的，來人，將她帶下去。”
上官鈺直接抬手搭上林清玥的肩，輕眨眼睛，笑道：“我都和離了，我家清玥哪有留下的道理。”
林清玥從袖子中抽出一張紙，目光越過人群看向角落裡的人，喊道：“石天宇，過來，把和離書籤了。”
“簡直胡鬧。”石建軍臉色沉沉，厲聲道，“婚姻豈能兒戲，說離就離。”
上官鈺他管不了，這小小的林清玥，他難道還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