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勝利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小手不安的拉著張曙光的衣袖,小腦袋深深的低了下去。
這就是他不願意出門玩的原因,三年來,這種冷言冷語,他聽的太多了。
“弟弟,抬起頭,這種白眼狼的話,你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
所有冷言冷語,都是對你的磨練,所有打不倒你的人,都會讓你變得更加強大。”
張曙光握起弟弟的小手,拉著他大步往前走。
自己一家依然是貧農身份,雖然貧窮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但它就是這個年代的護身符。
“嗯,有大哥在,我什麼也不怕。”
張曙光溫暖的大手,彷彿給了張曙光無窮的力量,小傢伙抬起了低下的頭。
“叛徒羔子,你罵誰是白眼狼呢?”
白豔娘最忌諱的事情,就是有人叫她白眼狼。
一來白眼狼是她名字的諧音,二來是因為心虛。
雖然他們一家和老宅早早的就分了家,可曾經的張向南,一直對大房頗為照顧。
每次探親回來,都會給侄子侄女帶禮物回來,家裡改善伙食,也都會叫來大房過來一起吃。
老大兩口子也確實不拿自己當外人,不管是孩子上學的學費,還是家裡要蓋房子,都會給張向南寫信要錢。
為什麼不直接找蘇紅借,那是因為家裡有老兩口攔著。
張慶春老兩口是拎得清的,都已經分家了,老二又要養孩子,又要孝敬老人,總不能把錢都貼補給老大一家吧!
張向南是個認死理的人,他覺得自己小時候,大哥照顧他了,現在自己能掙錢了,貼補大哥一下也是應該的。
錢財是身外之物,什麼都不如一家人和和睦睦的。
所以每次收到信,張向南或多或少都會幫助一點。
可當張向南名聲臭了以後,蹦得最高,喊得最響的,就是大房一家人,也是第一家明確表示,要跟張向南一家劃清界限的人。
鄉親們痛恨叛徒,同樣也看不上張向東一家這種忘恩負義的行為,在背後沒少說他們一家是白眼狼。
所以白豔娘,對白眼狼這個詞很忌諱。
“見過撿錢的,見過撿東西的,撿罵的我還是頭一次見,怎麼的?心虛啦?”
張曙光滿臉嘲諷。
“我……我有什麼心虛的?和叛徒劃清界限有什麼錯,誰讓你爹作出那種丟人現眼的事呢?”
這是白豔孃的底氣,是他們明目張膽不還錢,不贍養老人的藉口。
“和你們這種小人劃清界限,我們求之不得,想劃清界限就要劃的乾淨,你把借我們的錢還給我們,咱們以後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這種佔便宜沒夠的人,張曙光上輩子見多了。
“還有吃我們家的東西也要還給我們,以前我爹每次回來買肉,你們一家人都會來我家吃飯。”
張勝利也鼓起勇氣,氣沖沖的向白豔娘要賬。
“對呀!我覺得人家小哥倆說的沒什麼錯,都要劃清界限了,還欠著人家的錢不還就不太好了。”
“聽老人說,上輩子欠了人家的,下輩子要投胎成牛馬牲口還債的。”
“如果欠了錢,一句劃清界限就不用還錢了,以後誰還敢往外借錢啊!”
好幾個婦女,都開始幫著小哥倆說話,對白豔娘冷嘲熱諷。
村子裡的很多人,都曾得到過張向南的幫助,和他們家劃清界限,那也是形勢所逼,害怕自己家也被連累。
可能夠像張向東一家做的這麼絕的,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