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寨子裡面的人還沒有動手,就被傳來的慘叫聲給打斷。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夢嬌已經躺在了地上,而族長的手裡面拿著一把帶血的匕首。
遊嬸子跑到族長面前,撕下自己衣服上的布料,焦急的給族長包紮脖子上的傷口。
族長配合遊嬸子的動作,她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瘋狂的流失。
可是她還有很多話想要說,要是不把這些後事交代好,她死不瞑目。
等遊嬸子包紮好,族長朝蘇歸晚招了招手。
蘇歸晚在一眾愧疚跟殷勤的目光中緩緩蹲到了族長面前。
族長費力的抬頭看蘇歸晚:“我只想要知道你兄長跟雲崇光是什麼關係?一開始我確實是差點被你們給騙過去,可是後來我越想越不對勁,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長得那麼像的兩個人。”
蘇歸晚抿了抿唇:“他是先皇的兒子。”
遊嬸子跟其他人憤恨的看向蘇歸晚,倒是族長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一開始沒有說,是因為你們身受重傷,再加上你們的人還沒有到。對嗎?”
一個將死之人,蘇歸晚也不忍心欺騙,點了點頭。
族長好像一口氣突然出來,徹底無力的癱倒在遊嬸子懷裡面:
“錯過了啊!都錯過了!當時我要是殺了你們,至少到了地下還可以跟我的族人們說是我替他們報仇了。”
其餘族人聽見族長這話都朝蘇歸晚圍了過來,要朝蘇歸晚動手。
蘇歸晚站起身,笑著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就在剛剛夢嬌綁架族長的時候,我的暗衛們都已經趕來了。你們要是早一點動手還有機會,但是現在你們沒有了!要是我的暗衛把消息傳回去,你們覺得如夢寨能夠抵擋得住多少朝廷的大軍?”
躍躍欲試的人因為蘇歸晚這話縮回了腳。
族長就這樣看著蘇歸晚,看了半天她讓遊嬸子扶著自己跪在了蘇歸晚的面前:
“公主,求您看在如夢寨眾人這些日子來對您的照顧,放過這群無辜的族人吧。他們都是一些可憐人,就求您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其餘人見族長跪下,也跟著一起跪在蘇歸晚面前。
雲墨帶著夢憐跟夢迴從蛇窟回來就見到這一幕,他意外的朝蘇歸晚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族長!”夢憐拖著被蛇咬傷的身體跑到族長面前。
看到自己一直以來最器重的孩子平安無事,族長絕望的神色褪去一些。
死灰般的臉上浮現一抹喜悅,把手伸向夢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族長慈愛的摸著夢憐的臉:“夢憐,以後如夢寨就交給你了!”
不管夢憐怎麼哭訴,族長都在她懷裡面慢慢的斷了氣。
夢嬌的那一刀劃的本來就不淺,再加上族長掙扎著掏出刀殺夢嬌,傷口被劃的更深了,能堅持到夢憐回來,已經是族長的極限了。
死的時候族長臉上滿滿都是慶幸,她慶幸自己在姐姐出事以後身上就隨時帶著一把匕首。
要是真讓人把蘇歸晚給燒死,那她真的成了如夢寨的罪人。
同時也慶幸自己一開始因為心底的擔憂和那一絲善意沒有燒死蘇歸晚和雲墨,要不然他們整個如夢寨都會遭到朝廷的報復。
夢梨也慢慢醒過來,把真相說出來,雖然真相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夢嬌把夢梨傷的太過於嚴重,蘇歸晚給她扎的針只是續著她的命。
在族長死後不久夢梨也跟著去了,她終究到死都沒有能離開如夢寨,去外面看上一眼。
族長和夢梨的葬禮結束以後,夢憐來到蘇歸晚的屋子裡面。
她眼神複雜的看著蘇歸晚:“公主,多謝你答應不把如夢寨給暴露出去。”
蘇歸晚輕輕一笑,將手中正在整理的行李給放下:“不用謝我,你救了我跟兄長,還給我們安排了住處,應該是我謝你。”
蘇歸晚沒有糾正夢憐口中的公主稱呼,她一個跟雲墨沒有血緣關係的人,跟雲墨單獨相處了那麼久,傳出去對誰的名聲都不好。
就讓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是兄妹好了。
再一次從蘇歸晚的屋子裡面出來,夢憐高高揚起頭,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
她人生中第一次遇見喜歡的人,竟然是他們寨子的仇人的兒子。
她遇見以為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是仇人的女兒。
該放下了,以後她會做一個好族長,帶著如夢寨的人繼續過與世無爭的生活。
雲墨揹著手站在寨子出口處,靜靜的等著蘇歸晚,過了很久蘇歸晚才轉身。
“走吧!”
雲墨臉上任然帶著淡淡的笑容,率先走在了前面。
一群人走後不久,出口處出現了三個人,默默的看著他們一行人的背影。
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背影,夢憐才轉頭示意夢迴和遊嬸子:“動手吧。”
跟她話音一同落下的是一個個巨石,這條狹窄的小路被徹底封死。
從此以後,他們如夢寨算是真正的與世隔絕起來。外面的人進不來,他們自己也出不去。
走在路上,玲瓏的眼睛總是忍不住的朝雲墨望去。
她覺得自家郡主跟宸王走在一起蠻般配的,隨後玲瓏就把這個想法給扔到腦後。
她在想什麼呢,皇帝是不可能讓他們郡主嫁給宸王,給宸王增添助力。
他們當時是掉下山崖,走了很久才發現他們已經進入西嶺國境內。
他們要回去就必須經過西嶺國,暗衛們跟玲瓏等晚上天黑從其他地方飛進城裡面,沒有武功的蘇歸晚和不能使用內力的雲墨,只能從城門口進入。
兩人一番喬裝打扮後,坐著馬車來到西嶺國的城門口。
雲墨一臉蒼白無力的靠在蘇歸晚肩膀上,檢查的士兵把車簾給掀開,就看見一個小白臉靠在一個臉上有著傷疤,穿金戴銀的女人身上。
士兵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年頭吃軟飯也是不容易。
他同情的看了一眼雲墨:“你們是哪裡來的,準備來西嶺國幹什麼?官府的路引拿出來我看看!”
雲墨害怕的看了一眼蘇歸晚就不說話,蘇歸晚白眼都要翻上天,隨手將手中的路引給拿出來。
士兵檢查了一番路引以後,就把三人給放了進去。
雲墨扮作小白臉,蘇歸晚扮作醜陋的暴發戶,留下一個暗衛趕車,幾人靠著這樣的辦法過了西嶺國一座又一座的城池,漸漸接近西嶺國國都。
這是他們的最後一站,只要從這座城池穿過去,就可以回到東晉國。
蘇歸晚一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們這一路實在是太順利了,就好像所有的順利都只是為了把他們給引入這最後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