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葉瑾修看他捧著空碗，連湯都喝乾淨了，還咂咂嘴似乎還能再吃一碗的樣子。
沈綿略作思考，伸手摸摸肚子，誠實道：“七分半。”
“過來。”葉瑾修嗤笑一聲，朝他伸手。
周圍安安靜靜的，月上樹梢，客廳的白熾燈照著牆壁，反倒是透出一股冷清詭異的氛圍。丁布在院子裡，此刻房間裡只有他們兩人。
沈綿有些踟躕，見葉瑾修眼裡的笑意漸退，當即有些覺得腿軟，偏頭把碗撂在桌上，兩步到了葉瑾修面前。
“怎、怎麼啦？”他有點兒心虛，白皙的手指悄悄攥緊了衣襬，活像個準備捱罵的學生。
可是沒待葉瑾修說話，沈綿又率先開口，他看著葉瑾修矜貴的臉，語氣軟軟的，莫名帶了些撒嬌的意味。
“你、你不要罵我了，我就是、我沒想追出去的……就是腳下沒控制住嘛……”
葉瑾修好像不吃他這一套，抓著沈綿的手把他按坐在自己腿上，後背貼著前胸，他能感覺到沈綿纖瘦的身材，被自己包裹著，小小的一個。
“腳下沒控制住？”葉瑾修伸手落在他的大腿上，微微用了點力氣把他的左腿抬起來。
沈綿差點滑下去，手臂撐著葉瑾修的大腿稍稍往後撤了點才不至於摔在地上。他整個人蜷在葉瑾修懷裡，一條腿被抬起來揉捏著，腰上還被環著的手掌時不時捏兩下。
幾乎要受不住時，他聽見葉瑾修冷聲開口：“既然控制不住那就砍了，也好過你蠢得讓人時刻放心不下。”
沈綿的心咯噔一下，他不知道葉瑾修和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上輩子所見的那個葉瑾修隨意揮揮手就收掉一條人命的樣子又浮現在眼前，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臉上的驚懼明顯得快要滲出來。
丁布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個場面——沈綿坐在葉瑾修大腿上，小臉慘白，仔細看他還在輕輕發抖，嘴唇被他緊緊咬著，好像是擔心把求饒的話溢出口。
這是怎麼了？剛剛不還好著呢嗎？
不過小情侶三天兩回吵次架也是正常的，他也不好去管這事兒，剛站在門口，轉了個頭又走出去了。
“嗯？砍了它好不好，綿綿？”葉瑾修湊近他，話音落下，含住了沈綿的耳垂肉。
沈綿嚇得猛一哆嗦，眼淚唰地就盈滿了眼眶，連呼吸都帶了哽咽的慾望。
他不敢動，不敢扭頭，拿出白生生的手，探尋著找到葉瑾修抓著自己大腿的手，用了點兒力氣把他的手帶離開自己的大腿，兩隻手包裹著葉瑾修的手掌，淚眼模糊、顫顫巍巍地開口：“不、不砍好不好？”
他是背對著葉瑾修的，自然看不見葉瑾修此時眼中的戲謔，他真的不想變成殘廢。
想想便哭得更兇了。
“那綿綿要不要聽話？”葉瑾修反過來把沈綿的兩隻手握在手裡褻玩著，沈綿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手都無處躲。
“聽話、我聽話的……”
“那綿綿說說，你錯在哪兒了。”
沈綿低著腦袋，後頸一片白淨的皮膚露在葉瑾修眼底，而他卻沒察覺，哽咽著低喃，軟聲認錯：“不該追著小朋友出去的……”
葉瑾修嗯了一聲，灼熱的呼吸打在沈綿後頸上，讓他輕輕顫了顫。
“綿綿覺得為什麼不能追出去？”
沈綿猶豫著說：“那可能是壞人……在引我出去。”
“綿綿既然知道，那下次再控制不好你的腳，我就……”話到這裡沒說下去了，可是留下的懸念卻叫沈綿腿軟。
會、會砍掉嗎？
沈綿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會兒是猜葉瑾修會不會真的砍掉他的腳，一會兒又在想怎麼從葉瑾修身邊逃跑，還沒想出個結果，他突然察覺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抵在了他的屁股上。
好熟悉。
沈綿錯愕地低下頭看了一眼，低頭的瞬間腦子裡浮現出葉瑾修#####
#################
沈綿挪動著屁股想躲開，聽見葉瑾修嗓音低沉，告誡他別亂動。
沈綿的眼淚花又掉下來了。
第一次可以是意外，可是現在卻不能拿意外當藉口。
他覺得葉瑾修的旗/子對他有想法。
可是、可是他們的型號不匹配，葉瑾修的大/旗他擔待不起，還是算、算了吧嗚嗚……
“哭什麼？”葉瑾修勾掉他的眼淚，抱著他沒動，旗也沒降下去。
沈綿害怕，又不敢說，屁股也不敢動。
好在葉瑾修最後放過了他，頗有些無奈地擦乾淨沈綿臉上的淚珠珠，“小嬌娃都沒你能哭。”
沈綿不回應，手裡被葉瑾修塞了兩顆大白兔，眼淚不淌了。
“去洗澡去。”
見沈綿單薄的身影漸漸走遠，葉瑾修的眸子抬起，望向院門外。
孫青見小姑娘一個人跑回來的就知道這事兒沒成，他輕嘖一聲，伸手指戳了戳姑娘的腦門兒，嘴裡咒罵著：“沒用的玩意兒，連個人都騙不回來，老子白給你吃喝了！”
越說越氣，手上的力氣直接把小女孩戳在地上。
見小女孩跌在地上，身旁突然竄出來一個男人，把地上的女孩牢牢護住，抬起頭時討好又小心翼翼地看著孫青：“孫哥，小孩子她比較笨，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和她計較了。”
男人長得周正，瞧著像那麼回事兒，孫青剛要對他起心思，湊近了卻猝不及防聞到一股濃烈的臭氣，當即退了兩步，惡習道：“你這身上是什麼味道，燻死了。”
那男人似乎反應過來，坦然道：“哦，我是負責運貨物的。”
孫青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又是後退三步，一臉嫌惡：“給老子滾遠些。”
男人趕緊帶著小女孩兒跑遠了，頭都不敢回。
“呸，死晦氣的東西！”孫青淬了一口唾沫，罵罵咧咧地往小道上走。
走到一半，他又想起沈綿的漂亮臉蛋，心裡湧上一股火氣，喃喃道：“等著吧，###############”
黑暗中，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瞬，孫青沒察覺到，徑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