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大隊長江丹義父親死得早,家裡就他一個孩子。
父親死時江丹義才六歲,少時家裡的日子過的並不好。
也是有撫卹金在,才讓他讀完了小學。
在之後他就回了村種地,一點一點的將日子過了起來。
房子是前兩年剛蓋的,青磚摻著土坯。
帶上灶房也只有四間,前面的院子被開墾成了菜地,都用低矮的籬笆圍著。
菜地裡的菜長得極好,院子也收拾的乾乾淨淨,顯然是很能幹的人。
沈寧昭來時,江丹義一家子也剛剛吃完飯,正在院子裡納涼。
院門只是閉著,張來弟在外面笑著喊了一聲,一邊推門一邊道:“大隊長,我和沈知青想來找你商量點事。”
張來弟一邊說一邊往裡走,沈寧昭也跟著她一塊進了院子。
正搖著蒲扇的江丹義在聽到院門被推響時,就睜開了眼睛。
等看到來人是張來弟後和沈寧昭後,笑著就站了起來。
江丹義媳婦也跟著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沈寧昭手裡提著的東西,知曉沈寧昭是要來找大隊長辦事。
趕緊從屋裡拿出來兩個凳子,和藹可親的對二人道:“張知青,沈知青咱們坐下說話。”
沈寧昭將拿來的糖和點心往前一遞,“嬸子我也是才來咱們河灣大隊,想問問咱們河灣大隊,知青能不能在知青院外面蓋房子。
我想搬出來住。”
沈寧昭臉上帶著笑,真應了那句人比花嬌。
大隊長媳婦不自覺地就看呆了,在心裡感嘆:“我的個乖乖,這從城裡來的知青就是不一樣。
咋長得這麼好看的?”
她接過糖和點心,也沒打開看,只放在一邊,用胳膊戳了一下旁邊坐著的江丹義。
江丹義這才問沈寧昭:“沈知青你和張知青都要搬出來住?”
江丹義的眉頭皺著,知青院現在女知青並不多,一個屋子也就住了兩三個知青,在他看來不用花那個閒錢在外頭蓋房搬出來。
況且他怎麼看都不覺得張來弟是捨得花這個錢的。
只是陪沈寧昭來的張來弟連忙擺手,“我不搬出去,沈知青剛來不認識路,我是給她帶路的。”
江丹義瞭然,又看向沈寧昭,“沈知青村裡是不建議知青搬出來住的,一個是女知青不太安全,另一個是蓋房的錢要你自己出,但房子在你回城之後屬於村裡,你帶不走,相當於是白花錢。
以前江大富當大隊長的時候,知青要在外面蓋房,還要給村裡交錢,現在雖說不用了卻也不划算。
你要是真的確定要蓋,就看看要蓋哪種。
土坯的還是青磚的,還是紅磚的。
蓋幾間。”
江丹義說著指了指自己家的房子,“我家這是外面青磚裡面土坯,三間大。比青磚大瓦房省錢,下雨也能經住雨泡。
我比較建議這一種,比土坯房塵土小點,容易打掃,沈知青你要是一個人住,蓋上兩間房就可以了。
一間用來住,一間可以當作堂屋和灶房,隔開也能放東西。
灶房和炕挨著,冬天燒炕也能省點柴。”
江丹義是真心給沈寧昭提建議,沈寧昭本也是想蓋上一個小房子,只要自己能住就行。
她搬出來住也就是不習慣和人睡在同一個炕上,需要一個沒有外人的屋子隨時能進出空間。
便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我對蓋房子也不瞭解,一個人住也確實要不了多大的地方,聽隊長叔這麼一說,也覺得就蓋個兩間的就夠了。”
“那就是蓋兩間房,外加一個茅房,土坯咱們村有,青磚和木頭都得去縣裡買。
窗戶咱們村的木匠會做,只是沈知青你要是窗上不和我們一樣用紙糊的話,就還得幾塊玻璃。
屋頂是鋪瓦片還是茅草?”
江丹義才想起來,忘了問屋頂要怎麼蓋。
瓦片不便宜,村裡有不少人家屋頂蓋的都是茅草,省錢也就是每年需要修繕。
沈寧昭自然是選瓦片的,窗戶也打算弄玻璃的,顯得屋裡亮堂。
這麼算下來,兩間房需要買的東西也不少,還需要用村裡的拖拉機運回來。
按照沈寧昭的要求,江丹義大概算了算總價,報出了三十六元的價格。
專門給窗戶用的玻璃貴些,沈寧昭要做三扇窗戶,這三十六元裡有好幾塊都是買玻璃的錢。
買這些東西也需要門路,沈寧昭便和江丹義約好,明天將錢給江丹義送過來,由江丹義幫忙購買。
至於蓋房的工匠,村裡有好幾個好手,沈寧昭不包那頓中午飯,一天需要給每個人開五毛錢的工錢。
因為明天還要上工,沈寧昭在商量好了該商量的事情後,就提出了告辭。
和張來弟一起回了知青院。
她們前腳剛走,江丹義媳婦就把沈寧昭帶來的東西打開了,裡頭裝著五塊酥餅,和一大塊紅糖,另外還有一小把大白兔奶糖。
在鄉下人看來,這已經是很重的禮了。
江丹義媳婦‘哎呦’一聲,高興的對江丹義道:“這沈知青真大方,帶了這麼多好東西。看來家裡的條件是真不錯!
也不知道那個陳知青是咋想的,放著沈知青不要,看中了江金秀。
江金秀長得可比沈知青差遠了,性子也沒沈知青好。
村裡人都說沈知青性格差,我咋看著人沈知青挺好的?
又會說話又會來事的。”
江丹義媳婦將桌上的酥餅取出來一塊,掰成幾小塊,和江丹義一人吃了一塊,剩下的都放了起來,打算給自己的小孫子留著慢慢吃。
酥餅不怕放,乾燥的環境裡,一塊酥餅能放好久嘞。
江丹義也對沈寧昭的印象極好,咬了一口酥餅,“還能為啥,不就是江金秀她爸是大隊長麼。不管村裡人是咋說沈知青的,咱們知道沈知青不是那種人就好了。
要不是沈知青舉報了江大富他們,我也當不上這個大隊長。
以後沈知青要是有啥難事,咱們能幫的都儘量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