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这恶鬼太厉害了,大师的符根本拦不住?”
林乐水的名声毕竟不是凭空而来的,很多人还是相信她的。有人在这里看过事,也有人从这里请过符,那效果立竿见影,绝对不是骗子能做到的。
“可能你以前是赶巧了,就算没有她的符,也会没事的。”有人质疑,毕竟998一张符,大多数人还是不会轻易尝试的。
不过请符的人不多,在这里算过命的人可不少,大家一致认为林大师是有真本事的,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咱们看林大师怎么说。”
“是啊,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于是,跟过来的人都等着听林乐水解释。
林乐水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包括张老太太今天来闹事的事情她都早有预料,婴鬼的悲惨经历,让人动容。悄无声息索了这两人的命,然后把这桩恩怨随着他们的棺木埋葬在底下,也太便宜他们了。她要让这一对夫妻活着身败名裂,死后也要被人唾弃。
她佯装不解,“不应该啊,镇邪符威力极其强大,别说是普通的厉鬼,就算是对上鬼王,对方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反应?不过你既然在我这里请了符,我肯定要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掐算一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乐水手指飞快的掐算,再时不时的看看张老太太的面相,半晌,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神色变得冷漠又鄙夷:“老太太,你请符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怎么招惹到的厉鬼?”
“怎么回事?听起来像是张老太自己作孽,才招来恶鬼报复的?”
“我就说她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平时得罪人也就算了,没想到还能得罪鬼,这鬼是什么来头,大师都拿它没办法?”
“作孽的不只是她,还有她的丈夫。他们得罪的也不是鬼,至少被他们害死之前,这恶鬼,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婴儿,却生生被他们逼成了厉鬼。”
林乐水摇摇头,面露不忍,她叹了一口气,直视张老太太夫妻二人,质问:“做为生身父母,你们是如何忍心那样对待一个幼儿?出生三天滴水未进,又被你们联手砍下头颅、四肢,然后埋在门槛下面,生怕她没有受够折磨,还用桃木做的门槛镇压在上面!”
“就怕它死得不够惨,叫得不够凄厉,吓不住想要投胎进来的女儿!”
“就为了一个当时还不存在的儿子,你们就用如此令人发指的手段残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每天从它支离破碎的尸骨上踏过,你们居然还能坦然地生活了那么多年,夜深人静的时候,没有一丝后悔和害怕吗?”
林乐水质问的声音越来越高,“如今你们的女儿满怀怨气,饱受折磨后化为厉鬼向你们复仇,完全是你们咎由自取。如果早知道你们对付的是这样一个所谓的恶鬼,我根本不会把符给你!”
周围的人听到其中的内情后,一片哗然。他们大多是本地人,本地风气向来比较开明,家家户户大多都是一个或者两个孩子,独生女比比皆是,女孩的地位并不比男孩低。
虽有偶尔也有一些重男轻女的家庭,比如为了追生儿子接连生育的,最过分也不过是听说谁家为了保住工作,为了生儿子把女儿送人的,把女儿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害死的,根本闻所未闻。
“这老太太不是我们本地人,他们两口子祖上都是南边逃荒过来的。听说那边重男轻女特别严重,生了孩子溺死的,扔到河沟里的,可不少见。”
“别黑我们外地人啊。我家也是南边来的,我二爷爷生了八个闺女一个儿子,一个不拉都养活了,也没像他们那样。”
“坏人不分地域。这两口子纯纯心毒,正常人根本干不出这事。”
张老太太刻意掩藏的秘密被林乐水揭破,表面的体面也维持不住了,既然脸面被扒光了,那干脆不要了,她对那些议论她的人横眉冷对,叉着腰大喊:
“你们又知道我那会儿过的是什么日子?不生儿子,那个死老婆就要让我老伴儿休了我,那年头,我要是被休了,还怎么有脸活下去?”
“不是她死,就是我死。凭什么要为了她活下去,我就得去死?”
围观人群都无语了,是,我们是不理解你们那个封建家庭,不生儿子居然就活不下去。但是,不想要女儿,偷偷送人不行吗?非要弄死?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生儿子着魔了,才会相信女儿死得越惨,越不会有女孩投胎的说法。
“这种人,就得报警抓起来,给他们枪毙了,心也太狠了。”
张老太太得意地说:“就算报警又怎么样?我们都六七十了,那小贱人也死了三十年,早就过了那什么期,警察根本不会来抓我们的。就算抓了,也判不了死刑,我们老两口就当换个地方养老了。”
想想自己的白眼狼儿子,张老太太有些怨恨,他们做父母的,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结果他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将来还不知道能不能指望得上。
精神接连受刺激,心理有些变态的张老太太想,既然这个儿媳妇不好,那换个儿媳妇不就好了?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就算被发现了,就跟她说的一样,顶多换个地方养老,反正不会比现在跟着儿子过的日子更差了。
张老太太想到这里,坐在地上又开始对着林乐水撒泼,“你别管我怎么招来的恶鬼,反正你收了我的钱,就得帮我把恶鬼解决掉!拿钱不办事,你这铺子还不如早点关门!”
林乐水都能算出来她三十年前的秘密,肯定不是徒有虚名,正好可以借此拿捏她,让她好好给自己办事。她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那个闹鬼的小贱人解决了,现在她还只是折磨自己,万一哪天不耐烦了,可能就直接下毒手了。
眼睛一转,看到墙边用来展示的纸扎人,张老太太倒抽一口凉气:“你!你,你和那小贱人是一伙的吧?昨天晚上那个纸人是不是你捣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