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婉儿浑身僵住,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男人嘴角染上的一丝血。
那是她刚刚受不住,咬的。
她望着他脸上的笑,看不懂,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道,“家主,别开玩笑了。”
她不想死,不想给裴子安陪葬,她还要去找妹妹呢。
裴正卿欣赏着她脸上的恐惧,小野猫心是野了些,但还知道怕就好拿捏。
心情甚好。
他继续攻击,林婉儿却已经乱了。
人人都知道她是裴二的未婚妻,就算裴子安死了,老夫人也不可能放她出府。
她在想,陪葬这些话,裴正卿是吓唬她,还是老夫人真有这种打算?
一时心不在焉,又惹来男人的报复。
她承受不住,又气又难过,看到面前的男人,恨不得一脚将他踢开。
裴正卿正在兴头上,冷不防被踹了一脚,恶狠狠捉住她的脚踝,将人用力一拉。
“林婉儿,你想废了我?”
这次,他不再给她任何的可趁之机,用丝带将她双腿绑在床柱上。
林婉儿愤恨地只能死命挠他,指甲都断了好几根。
裴正卿后背血淋淋的,终于没忍住,不解地质问她,“今日怎么不求我了?不装可怜了?”
他就想听她嘴上服个软,说两句好听的话。
他便可以不计较她偷看自己密信,还传递给裴子安的事。
她却像是发了疯似的,要与他鱼死网破。
一场情事,活生生演变成了她对他的施暴。
顿时兴趣全无,单手用力反剪她的双手,举过头顶。
林婉儿亦是一腔愤怒与委屈无处诉说,她只想好好的活着,怎么就这么难。
她倔强地不让泪水滑下,反问道,“求你有用吗?我以前求的少吗?”
这狗贼,情事上有个恶趣味。
你不求的时候,他疯,你求了他又兴奋又疯。
整个有大病。
裴正卿瞧她如此硬气,忽而被气笑了,“求我没用,你还来勾引我?”
他故意说那些话吓唬她,也不过是想让她求他。
而她每每装巧卖乖,今天却像是铁了心不想如他的意。
提到两人第一次,林婉儿思绪飘远。
当时,她受裴子安胁迫,去勾引裴正卿,也不过是假装脚崴了,扑到裴正卿的怀里。
而她之所以要去勾引他,还不是因为他在裴子安面前,毫不掩饰地夸她美,赤裸的眼神直勾勾瞧着她。
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对她感兴趣,还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
她都怀疑,裴正卿是故意让裴子安知晓他的所图,再顺理成章的接受她的勾引···
那么,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她带着目的,之所以不点破,是因为想利用她的手来牵制裴子安?
怪不得,之前得到的那些消息,次次看似能威胁到裴正卿的利益,可最后裴子安都办砸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裴正卿太可怕了!
林婉儿浑身的寒毛直竖,她不敢直视他,心乱如麻,慌了神。
因为比这更让人胆寒的是,不能让裴正卿知道,她已经知道这一切。
否则···
她咬紧唇瓣,泪水涟涟地控诉,“分明是你对我见色起意。我一个女子,被你毁了清白身子,又不敢与人说,可不得尽力讨好你。”
裴正卿眸中森寒一片,像是真的被气得不轻,拳头被捏得咯吱作响。
“你装得乖顺,难道就是怕我将你的丑事抖出去?”
“丑事?”林婉儿冷嗤,“奸夫淫妇,你我半斤八两!”
话声刚落,男人如碗口大的铁拳便砸了下来,林婉儿闭上双眼。
她如今,双手双脚都被控制住了,躲也躲不掉。
“嘭”的一声,耳畔响起震天响。
木屑扑簌簌落在脸上,手上的束缚骤然松开,床板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林婉儿知道,裴正卿走了。
被她气走了。
呼,她堵对了。
裴正卿少年成名,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独揽大权,他见惯了别人谄媚讨好,也不反感,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
所有比他弱的人,天生就该惧怕他、讨好他、谄媚卖乖。
他享受这种优越,和掌控别人匍匐在他脚下的感觉。
却接受不了,别人对他的谄媚卖乖,不是因为他本人,而是因为别的。
高傲如他,也感受到了屈辱。
对他权势和地位的侮辱。
林婉儿活了两世,多少还是了解些裴正卿的。
终于糊弄过去了,林婉儿起身,看了眼被捶出一个大洞的床板,脸色煞白。
她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发现自己根本没衣服可穿。
狗贼,没给她买几件衣裳,却天天扯坏她的衣裳。
她走到不远处的衣橱里,随手找了件外袍,准备凑合先回凝香阁再说。
门外忽然响起春喜弱弱的声音,“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春喜给她带了衣衫,她木着脸穿好,一刻没多留,就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方淮便去了书房。
“家主,林姑娘已经回去了。”
“滚出去!”
方淮吓得差点跪下,忙闪了出来。
这两人怎么就吵起来了?还吵得这么凶。
“以后,所有关于她的事,都不必再提。”愤怒的声音又接着传来。
方淮一滞,这次看来是真的闹掰了。
也好,这段关系本就见不得光。
又是老夫人在给家主挑正妻的时候,此时断了,正好。
免得节外生枝,闹出笑话。
凝香阁,林婉儿匆匆洗漱一番,正要睡觉,春喜忍不住还是问出来了。
“姑娘,您和家主是不是吵架了?”
林婉儿不回,淡淡看她。
春喜立刻解释道,“刚刚方淮跑过来,让我带了你的衣衫过去,我才知道的。”
“您若是不想说,就不说。”说完,忙端着水盆出去了。
林婉儿躺在床上,冷静下来,心中并没有轻松多少。
两人算是闹掰了,裴正卿被气得不轻,也不知道会不会报复她。
可在那危急时刻,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激怒裴正卿,隐藏自己。
否则,她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算了,若是他真的报复她,大不了,她故技重施,再勾引一次。
把这段日子熬过去就好了。
如此忐忑过了两日,也没见碧霄园有什么动静,林婉儿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才吐出一半,听说启云轩被解了禁,又提了起来。
时隔半月,再进启云轩,仿若隔世。
裴子安看起来更加病弱,眼下青黑,面庞暗黄,整个人阴气很重。
“这些日子,没有我管束,你乐不思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