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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院子裡,沈松回過神時身旁空無一人,周圍寂靜無聲,冬日冷風呼嘯,吹得他臉頰生疼。

吱呀一聲門響,他朝聲源處望去,昏黃的燈光透過門縫映出來,將來人的影子拉長許多。

“你、你怎麼不進屋?外面好冷。”

王曉有些忐忑地發問,偏過頭瞧著不遠處的人。

沈松抬頭看著站在門口的清瘦身影,隱約瞧見小哥兒面上擔憂的神色,耳畔不斷傳來阿孃剛剛的質問:要是有一天曉哥兒不想猜了,你又如何呢?

是啊,要是有一天,他的夫郎真的不想猜了,離開他了,他又怎麼辦呢?

沈松忽然就覺得一碰冷水從頭澆下,叫他從頭涼到腳,心裡也似劃破個口子似的呼呼漏風。

從小他就是個一根筋的莽撞性子,聽著身邊人不斷說鎮上有多好、縣城有多大,他就總想著等長大了自己也要去瞧一瞧。

等真的長大了,他也走出去了,發現其他也就那樣。

地方再大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身邊形形色色的人,卻沒有一個會為他駐足,除了他的小夫郎。

即便兩人的相遇是個意外,他也願意為這個意外承擔責任。

畢竟從水裡抱起王曉時,小哥兒清瘦虛弱,身子軟軟地靠在他心口,呼出的氣息微弱,卻也在他心上泛起一陣漣漪。

許是那氣息真的微弱,也或許是鄉下人不常說愛與心動,讓他很快忽視了心裡的悸動,將目光放在了未知的遠方。

所以哪怕成了家、有了孩子,他的腳步依舊沒有停下,惹得他的夫郎這麼難過、這麼傷心。

看著面前臉色蒼白,雙眼紅腫卻還在關心自己的人,他終是聽到了心口枷鎖落地的聲音,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忍不住唾罵自己一句,上前緊緊擁住王曉。

王曉被這人突如其來地動作嚇了一跳,渾身僵硬不敢動彈,不知道這人怎麼了。

許久才慢慢放鬆身體,輕輕地、試探地拍了下沈松的背。

雖說兩人已經成親兩年,孩子也有了,可是這種親密的動作卻少之又少,王曉忍不住紅了臉,卻又忍不住貪戀面前的溫暖,將臉輕輕埋進漢子的頸窩。

沈松察覺到王曉的小動作,深吸一口氣,兩手往下一滑,拖住人往上一使勁兒,將人抱進了屋裡關上門。

王曉忍不住驚呼一聲,又怕吵醒睡著的孩子,趕忙一手摟住漢子的肩,一手捂住自己的嘴,這下不止臉紅,耳根脖子都紅得滴血似的。

沈松將人放到炕上,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幅美景,頓時心癢難耐。

年輕漢子精.力旺盛愛貪.歡,他和王曉同.房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別說王曉不久就揣了崽。

算下來,從小石頭出生到現在,兩人都沒再同過房。

可現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直起身緩了緩,避免自己失態。

王曉看著剛剛湊近現在又離遠的漢子,面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變得蒼白起來。

沈鬆緩過神之後轉頭過來想和小夫郎好好聊聊,看到的就是一張慘白慘白的小臉。

他嚇了一跳,上前用手背探探小夫郎的額頭,焦急詢問:“怎麼了?哪裡難受嗎?”

王曉看著面前著急問話的漢子,眼淚啪嗒砸下來,“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

沈松簡直摸不著頭腦,跟不上小夫郎的思路。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怎麼可能討厭你?”

“那你……你都不碰我。”王曉咬咬唇,聲音越說越小,要不是夜深寂靜,沈松還真可能聽不見。

“我…我、我不知道,你不是揣崽崽了嘛……”

沈鬆一下子變得結巴起來,說話磕磕絆絆。

在他淺薄的認知裡,他覺得揣了崽崽的小哥兒是碰不了的,等崽崽出來了,他也不確定小夫郎有沒有恢復好,畢竟之前流了那麼多血,他就更不敢了。

這傻小子真是傻,只依著自己的想當然來,問也不問,全然不知他的體貼在小哥兒看來算得上冷待了。

聽到他的憨話,王曉忍不住笑了笑,隨即抿住嘴,遲疑又悲傷地問:“那你…你還想娶鎮上的姑娘。”

“沒有!我沒有想娶鎮上的姑娘!”

沈松急得滿頭大汗,想解釋嘴巴卻不由人,吭哧半天吭哧不出什麼實際的說法。

眼見王曉亮起希冀的眸子又要黯淡下去,他總算突破那莫名的限制,第一次將心聲完全吐露。

“曉、曉哥兒,我沒有想娶別人,我跟周錦真的什麼都沒有,最初是我笨,真的把人家對我的關照當回事,才有了往來,早知道他們是這種心思,我最開始就不會和他們有一絲聯繫。”

“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和小石頭的事,你相信我好不好?”

沈松邊說邊撫上小夫郎溫軟的臉頰,認真看著他的眼睛許諾。

“我再也不出去了,不去做工,就在家裡守著你們,阿孃說得對,沒有什麼比一家人安安穩穩在一起過日子更重要,如果沒有了你,掙再多錢也沒用。”

王曉看著眼前認真承諾的漢子,心裡的委屈悲傷再也憋不住,撲進面前的溫熱胸膛,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王曉想,無論以後發生什麼,只要當下這個人對他的心思說的話語是真實的就好,他不再奢求更多。

沈松懷裡抱著人,一手輕輕拍扶小夫郎的後心,給予無聲的安慰。

他知道三言兩語彌補不了這幾年的缺失,可是他會用實際行動告訴小夫郎,所言所行,皆是從心。

第二日一早,陳金燕進廚房時就發現兒子兒夫郎已經在灶塘前燒火了。

王曉眼睛還是有些紅腫,但精神氣卻很好,這幾日心煩意亂沒什麼心思,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陳金燕操心。

昨夜兩人敞開心胸,他心中的悶氣散了大半,想著今日年三十,不能再讓阿孃一人忙活,便早早起來廚房準備。

沈松就完全像顆牛皮糖,夫郎去哪他去哪,夫郎做啥他做啥,黏住就對了。

陳金燕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見兩人總算說清誤會,相處好好的,免不了鬆一口氣,笑著上前幫忙。

等到午飯時,沈松跟阿爹阿孃交代了自己的決定,年後就不再去碼頭做工,省得一家人聚少離多。

沈大伯陳金燕有些措手不及,但自然是高興的,連連附和。

容哥兒也開心得蹦蹦跳跳,家裡總算有了點過年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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