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心月手中攥緊，面色冷然。
回去一路她一言未發，蕭清臣察覺到她前後情緒變化巨大，磁性聲音壓低，“怎麼了突然不開心？”
樓心月敷衍擠出一個笑臉，“沒事。”
她不願說，蕭清臣也不好再追問把疑惑放在心裡。
樓心月回到國公府，國公夫人就是一陣詢問，確認已經洗清嫌疑鬆了口氣，“再不回來我都打算讓國公去尋你們了。”
“沒事就好。”
瞧出她情緒不高，國公夫人趕緊讓人先回去好好休息。
樓心月應好，回清棲院後直奔庫房一陣翻找。
蕭清臣跟霜華都跟在後面，見她挨個打開似在翻找什麼，霜華走上去，“夫人在找什麼？”
樓心月剛好確定箱子來不及回話，在箱子裡一陣翻找。
蕭清臣看著翻找的是什麼箱子眸光倏地一沉。
一箱字畫玉珏被翻的凌亂無比，樓心月慢慢站起來。
沉默片刻又來到另一處翻找，最後在嫁妝裡面找到前朝遺墨，竹墨。
盯著良久，她把竹墨放回去轉身小跑離開。
夜幕低垂，冷風愈發凜冽刺骨。
樓心月似毫無所覺，大步往一個方向趕去。
蕭清臣霜華緊追其後，看到樓心月前往的方向霜華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
蕭清臣看著通往四房的道路鳳眼微垂，叫人窺不出半分情緒。
樓心月跟蕭文硯的事整個國公府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而她往四房方向跑引起無數丫鬟小廝目光。
四房的下人瞧見樓心月正欲說什麼，她恍若未察覺似以往一般直接進去。
“這……咱們要不要攔一下啊？就這樣會不會不好？”
另一個丫鬟譏笑，“攔什麼？”
“四夫人說的果然沒錯她嫁給世子是賭氣。這不才幾天就又眼巴巴過來了。”
蕭清臣追過來剛好聽到，兩丫鬟嚇的趕緊噤聲。
霜華往裡走立馬被阻攔，“霜華姐姐，現在可不是以前，你不方便進去了。”
霜華被拒之門外，蕭清臣徑直往裡走丫鬟聲都不敢吱。
四老爺是老太太最疼愛的么子，連帶著她們四房的丫鬟都狗眼看人低。
沒少擠兌欺負二房三房的人，大房不敢招惹更別提凶神惡煞的武將世子，只能趕緊去傳信。
知道蕭文硯院子位置樓心月一路直奔，四房的丫鬟小廝瞪大了眼。
到門口樓心月門都沒敲，一腳直接踢開嚇的暗處觀察的丫鬟們一哆嗦趕緊散開，怕殃及池魚。
進門就是一股濃重藥香跟淡淡血腥味，樓心月直奔床榻。
裡間就響起蕭文硯清冷斥責，“誰在放肆。”
樓心月撩開珠簾默不作聲看著趴在床上的蕭文硯。
他面色蒼白，短短兩天時間都清瘦不少，瘦骨嶙峋清冷脆弱感更濃了。
看清來人面容剎那，蕭文硯近兩日有些煩悶的心詭異平復。
彷彿忐忑懸空落在實處。
“心月，怎麼來了？”蕭文硯想坐起來，奈何一動就牽扯傷口疼的直冒冷汗。
疼痛讓他清醒許多，反應過來已經不是前世語氣冷淡客氣，卻又夾雜著一種看不透的彆扭，“來探望我的啊？藥材放下就是。”
“探望你？”
樓心月俏臉冷冰冰，“我巴不得你被打死。”
蕭文硯清淡眉宇輕皺，“樓姑娘你怎能如此說話，你的溫柔靜雅呢？毫無貴女儀態。”
想到以前蕭文硯嫌棄她話多好動，她改變本性裝的溫柔體貼就臉色冰冷，“你在以什麼身份教訓我？”
“這是你對長嫂的態度嗎！？”
樓心月第一次為嫁給蕭清臣而真心高興，用長輩身份壓人簡直不要太好！
蕭文硯表情怪異，樓心月環視一圈，“我今日來是你送回來的東西不齊全，還差一樣。”
“樓心月你怎麼變得如此斤斤計較？”蕭文硯一副你變了的表情看著。
樓心月冷笑一聲，“你自己說的我送的東西全部送回來？怎麼想不認賬？”
“那我可就要去找父親跟母親了。”
擺出榮國公跟國公夫人，蕭文硯立馬改口，“我不至於貪圖這麼一兩樣東西，可能是收拾的時候落下了。”
蕭文硯憋著一口氣，臉色更加不好，“差了什麼？”
“前朝竹墨！”
整個虞朝唯有三塊，當今陛下留了一塊兩塊都送給了她老爹。
前幾年竹墨突然風很大，但都無法復刻出來。
蕭文硯當時特別想要一塊，她就從老爹庫房拿了一塊送給蕭文硯。
那認罪書上的墨是竹墨，皇帝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她的還在嫁妝箱子裡，那認罪書上的竹墨來源就只能是出自蕭文硯那邊。
蕭文硯聽到竹墨神色有些不自然，“竹墨送人了，我用其他東西補償你。”
“送人？”樓心月仔細觀察，確認對方是否說謊，“那麼名貴的東西你送誰了？”
“你應當知道竹墨整個虞朝只有三塊吧？”
“陛下一塊，其餘兩塊送給了我父親，你竟然敢把陛下賞賜的竹墨送人。”
“已經送了還能怎麼辦，我都說了換其他東西補償你。”
“什麼東西能代替竹墨價值？更別提這是陛下送給我父親的。”樓心月步步緊逼，寸步不讓，“我不管你送給了誰，三天之內給我要回來！”
“我說過一件不能少就不能少。”
“樓心月你非要如此嗎？”蕭文硯只當做對方在無理取鬧，或是發洩不滿，“已經送人的東西，我如何好意思去要回來。”
“那是你的事。”她語氣無所謂，半分不退。
“樓心月你是不是因為我逃婚的事恨我，故意在報復我。”
“你為了報復我跟我賭氣，先是嫁給我兄長又是故意來為難我，這樣做有意思嗎？”
樓心月都被對方的自信給氣笑了，誰給他的自信？
哦，是以前的她！
“心月，蕭清臣不是好人更不是你的良配，你不該為了報復賭氣害了自己一生。”
門外，蕭清臣瞳孔深縮，不想再聽下去悄無聲息離開。
“有病就看大夫。”樓心月氣的懶得掰扯，“三日之內把竹墨給我送回來，否則我就去跟我爹說竹墨被偷了。”
“陛下御賜之物被盜，相信京兆尹會非常賣力尋找。”
“樓心月！”蕭文硯冷臉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