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工作。”
云姜很顺口地回答之后，往前的脚步一顿，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依旧倚在墙壁上没有挪动半点的人。
男人眉眼都耷拉着，冷白挺拔的鼻梁上那颗泪痣可以说是活色生香，只是如今瞧着也有几分恹恹的。
见她转身看来，男人稍稍直了腰，甚至就连眼睛也跟着亮了几分。
“还有——”云姜欲言又止地抿了下嘴角，软糯之间也流露出几分难色，“我不是你老婆，你别乱叫。”
“你既然醒了就早点回去吧，昨晚……”云姜想放下狠话，可话真到了嘴边，在沈惊羡的注视下，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听见她又有了停顿，男人倒是勾着嘴角笑着，朝她面前凑了凑。
“什么？”
“嗯？”
“昨晚什么？”
沈惊羡又问。
云姜往后退了一步，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确定自己是在安全范围后，没想到自己竟然又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脸红。
纤长如蝶翼的眼睫轻颤，遮住了眼中浮起的潋滟。
“算了。”有些话云姜是真说出不口，她像个仓鼠似的又朝后挪了几步，“你记得早点回去，免得你经纪人担心，我先走了。”
快速说完，云姜转身就朝玄关处飞快走去。
换鞋、出门、关门可以说是一气呵成。
随着门响，客厅很快又恢复成无人时的冷清模样。
沈惊羡走到沙发上坐下，仰头看着客厅里那盏十分漂亮的吊灯。
他好像将人给吓走了……
他想。
可是怎么办呢？
他实在是等不了了。
–
云姜找到林鹿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
她大概刚开会出来，眉梢眼角都含着凶意，云姜不太敢在这个时候招惹她，一个人默默地缩在沙发上喝咖啡。
回到办公室的林鹿显然没有打算给云姜一个目光，而是自顾自地去处理工作，又开了个短暂的电话会议，确定了后续的一些行程后，这才走到云姜面前。
本来云姜还在乖乖地一边喝咖啡一边玩消灭星星，正卡着关了，谁知道一道阴影就这样从面前覆下。
她咬着吸管有些懵懂地抬眼。
一眼就瞧见了林鹿那张充斥着八卦的脸。
“说说。”
听着林鹿简言意赅的话，云姜打算装傻：“说什么？”
下一秒，她的脸就被林鹿给捏住，往旁边扯了扯：“别装傻。”
“云姜，你最好趁我还有耐心的时候，老实交代。”
云姜被她说得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半天没一个着落点。
“就是……”云姜的确不太擅长说谎，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林鹿，差点没有挤出几滴泪来，“我也不知道。”
刚一说完，云姜便立即垂了眼。
头顶，传来林鹿的嗤笑。
随即云姜就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捏住，再度将她埋下去的脑袋给抬了起来：“云小姜，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不对劲。”
“需要我一点点地给你指出来吗？”
云姜拍掉林鹿的手，自己抱着抱枕和手机换了个方向。
“你这是打算装死到底？”林鹿可太了解云姜了，她也追过去，而是站在她身后慢慢悠悠地说道，“你昨晚不会同沈惊羡睡了吧？”
这话一出，云姜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僵住，甚至就连五官也出现了几分呆滞。
她揉了揉脸，用平稳地声线欲盖弥彰地回了四个字：“胡说八道。”
“我也希望自己是在胡说八道。”林鹿没好气地说道。
云姜听见后，也拿不准自家经纪人到底有没有生气。
她半侧着身子悄悄朝林鹿看去。
只是那双天生便温软的杏眼还没对上林鹿那双略显冰冷的脸，她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疼。
“你干嘛！”云姜吃痛将林鹿的手再度拍掉后，便捂住了自己刚被林鹿给戳住的地方。
她痛得两眼泪汪汪的，一双眼充满控诉的看她。
林鹿冷笑：“大小姐你还好意思问我干嘛？我也挺想问你的，顶着一脖子的吻痕，大大咧咧地出门是吧？你最好祈祷今天没有狗仔跟着你吧，要不然，这次的公关费你自己出！”
云姜还真是忘了这一点。
在被林鹿提醒后，她赶紧打开手机前置，朝自己的脖子照去。
漂亮纤长的脖子上，种着两三个草莓。
不算多，但在白皙的皮肤上却格外的醒目。
云姜惊慌失措地想要遮住脖子上的这些痕迹时，却发现已经晚了。
她现在坐在林鹿面前，围在脖子上的手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在林鹿咄咄逼人的目光里，云姜的脑袋是越埋越低，直到最后避无可避，才咬牙切齿地说了句：“就算我昨晚是在鬼混，你也不能凭空揣测是沈惊羡啊。”
“我和他什么关系，难道你不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林鹿没好气道，“每次提及沈惊羡，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都懒得拆穿你，还有——”
林鹿指了指手机，冷笑，“如果不是他，你昨晚问我宋清徐的电话干嘛？叙旧？”
云姜觉得林鹿这张小嘴还真是刻薄。
她捂着脖子倒在沙发上，闷闷的，不想说话。
“别以为装死就可以逃过去，如果不是你今天自投罗网的话。”
云姜翻身，将自己的脸埋在沙发里。
“说起来，我以为你今天敢来见我，是做好了和我坦白一切的准备。”林鹿现在手头的工作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压根不着急，她有的是时间磨到云姜开口。
大概自知是躲不过。
磨蹭半晌后，云姜还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顶着一头有些凌乱的发，坐在了林鹿的面前。
“其实昨晚也没发生什么……”云姜难得的露出几分心虚，“就是，成年人，睡一觉，我觉得还挺正常的。”
“你想想，他可是沈惊羡，我也不亏，是吧。”
云姜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没底气，脑袋也是越说越垂越低。
说完，她又等了好一会儿，一直都没听见林鹿的声音，这才小心翼翼地抬眼，朝她看去。
“就这些？”
云姜揉着大腿上的裤子，依旧十分心虚：“大……大概就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