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缇从门诊屋里跑出来,张柳柳迎了上去,期待地问:“晚晚,你是不是把苏颜汐狠狠修理了一顿?”
今天傅霖宸和顾宴泽都不在,就凭傅晚缇这个娇蛮任性的性子,不得欺负死苏颜汐。
傅晚缇抬起头,脸上挂满了泪痕:“我觉得我被苏颜汐狠狠修理了一顿。”
张柳柳惊讶不已:“晚晚你哭什么,苏颜汐打你了?”
傅晚缇:“呜呜呜,比打我还严重。”
张柳柳更加诧异,抓住机会挑唆道:“你可是傅家最小的孩子,金枝玉叶长大,谁见了你都要礼让三分,苏颜汐欺负你,你赶紧告诉你家里人。”
傅晚缇:“啊,对啊,人在绝望无助的时候最需要家人的关心。”
慌张掏出手机,点开傅氏家族的家族群:[相亲相爱一家人]
晚晚不是小土豆是小公主:[啊啊啊,救命啊,爷爷,我出大事了,爷爷爷爷,救我!]
骑着蜗牛追导弹的傅老头:[你是葫芦娃成精了吗,一天到晚喊爷爷。]
晚晚不是小土豆是小公主:[爷爷,我可能得癌症了!]
骑着蜗牛追导弹的傅老头:[愚人节还没到,你就又开始演上了。]
晚晚不是小土豆是小公主:[我承认我之前作恶多端,假装得绝症作弄你们很多次,但这次我真的没有装病,真的真的是真的,我可能真的得癌症了,爷爷你一定要相信我!]
骑着蜗牛追导弹的傅老头:[爷爷很忙,在忙着骑着蜗牛追导弹,88。]
见傅景霆不相信她的话,傅晚缇急的额头直冒汗。
她把她亲妈@了出来:[妈妈,我知道,即使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你也会相信我的!]
饺饺者心事蛋蛋:[魔镜魔镜,告诉我,我女儿是不是又在犯病?墨镜说,是!]
傅晚缇额头上汗如雨下。
她又@傅霖宸:[我最帅最英明神武的堂哥,我说的是真话,苏颜汐说我得癌症了,顾宴泽的未婚妻苏颜汐说的。]
傅霖宸的回答非常简洁——
[滚蛋]
傅晚缇哭的更大声了,就像一颗娃娃菜一样,又会哇哇哭又很菜。
这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恶有恶报。
狼来了太多次了,这次狼真来了,没一个人相信她了。
走廊里来来往往的病人看到小姑娘哭的这么惨,纷纷猜测纷纭:“咦,这个小姑娘哭的这么惨,是不是癌症晚期?”
癌症晚期!
傅晚缇悲伤如泉涌,泪流如尿崩!
整个人被吓得瘫在张柳柳背上:“呜呜呜呜,这个世界没有人爱我了,我不想死,快背我去乳腺外科看病。”
张柳柳吃力的背着傅晚缇去挂号,走了十步,脚下一软,噗通,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叠罗汉一样,张柳柳压在傅晚缇身上。
傅晚缇:“啊啊啊,我屁股都要摔烂了,张柳柳我要杀了你!”
张柳柳:“杀了我谁背你去看病。”
傅晚缇:“哦,那不杀了。”
两个人一瘸一拐,互相搀扶着走了,不仅要去挂乳腺外科,还要挂骨科。
世界又恢复如常,苏颜汐没有任何干扰的坐了一上午门诊。
中午去医院食堂吃饭的时候,苏颜汐意外的看到了一个英姿挺拔的背影,腿很长。
傅霖宸?
在食堂吃饭?
她眼花了?
等男人手里拎着一个病人专用的饭盒转过身来,苏颜汐看到了他的正脸,不是傅霖宸是谁。
傅霖宸朝着长长一排队伍眺望过去,苏颜汐扭头看向另一侧。
低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没作丝毫停留,越过她,走出大门。
下午的门诊结束的时候,夜深露重,弯月撩天。
苏颜汐回到办公室,脱下白大褂,换上日常穿的衣服。
一件款式简洁的白衬衫,蓝色牛仔裤,白衬衫下摆扎进牛仔裤里,圆翘的臀部与细直的长腿形成一道饱满勾人的弧度。
把头发上的丝带解开,丝绸一样柔亮的长发纷纷洒洒垂落在后背,优越的发质散发着瑰丽的色泽。
苏颜汐换好衣服,走出办公室,等电梯的间隙,收到一条消息。
[颜颜下班了吗?什么时候到家?我让王姨给你炖了冰糖血燕,记得吃。]
苏颜汐低头给顾南初发消息:[爷爷,你先睡吧,别等我,我半小时后就到家了。]
伴随着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
此时一个男人走过来,站在苏颜汐身旁。
苏颜汐走进电梯。
男人也跟着走进电梯。
苏颜汐一直在跟顾南初回消息,没有抬头看男人是谁。
回完消息,把手机放进包里,苏颜汐往旁边看的时候,电梯里的灯突然灭了。
双眼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电梯极速下坠,发出令人恐惧的轰隆轰隆声,只一瞬的功夫就降落了半栋楼高。
由于年幼的时候曾经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给苏颜汐留下了童年阴影,她患有幽闭恐惧症。
平常不发作的时候与正常人无异,但面对突发情况,比如此刻黑暗极速坠落的密闭电梯,就会发作。
童年时她双手双脚被绑,嘴上贴着黑色胶布,像一条任人宰割的小羔羊一样被囚禁在废弃厂房的黑暗地下室里,这些记忆像噩梦一样涌进脑子里。
苏颜汐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死死掐住喉咙,濒临死亡的窒息感汹涌袭来,喘不上气,感觉快要被憋死了。
她浑身发抖的朝着地上摔去。
预料中席卷全身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她摔进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熟悉的雪松味将她席卷她的全身。
很奇怪,平时闻起来过于冷冽的雪松味,此时给了她能抵挡所有恐惧的安全感。
“霖宸哥。”
“我在。”
苏颜汐像溺水的人遇到浮木,紧紧抱着傅霖宸,脸颊紧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使劲往他怀里钻。
只是隔着衣服抱还觉得不够,她想要汲取更多温暖,解开他的西装外套和黑色衬衣,双手伸进衬衣里,柔软的手臂像藤蔓一样,毫无阻隔, 缠在他精瘦的腰上。
懒倦的低笑声从头顶传来,喑哑撩人的拓在耳边。
“好妹妹,你把哥哥弄疼了。”
这种风流浪荡的语调落进耳朵里,羞耻感油然而生,把苏颜汐心里的恐惧冲刷到大半。
“我害怕。”
“你可以亲我,亲热解毒。”
男人本色的心思昭然若揭,苏颜汐都被傅霖宸的话逗笑了。
此时此刻她依旧身处黑暗密闭极速下坠的电梯里,但已经觉察不到害怕。
忽的,电梯猛然停住,灯光亮了起来。
苏颜汐欣喜又诧异:“是不是有人发现我们被困,救了我们?”
傅霖宸:“刚才我把所有楼层的按键都按了一遍。”
在她深陷恐惧的时候,他一手抱着她安抚她,一手已经在把最有效的急救知识用了一遍。
傅霖宸低头,殷红的薄唇擦过苏颜汐的发顶。
“救命之恩,出去后咱们是不是要去开个房,方便你对我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