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欢颜稍稍犹豫一瞬,便把那册子烧掉。
三个嬷嬷对姜梨言语、行事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暗自感慨,姜梨这手腕儿,真是半点儿不像新妇,倒像在后宅筹谋多年的当家主母。
“行了,你们几个,再加上说的最凶那几个大丫鬟,一起去内务处领罚,切记,别被旁人看出端倪。”
姜梨今日实在累极,三个婆子走后不久,她便早早睡下。
次日。
她不用再给婆母请安,睡了个懒觉,巳时才起身。
姜梨用着早膳,欢颜在边上,叽叽喳喳说着她今晨听来的消息。
“主儿,昨儿下午,大长公主派齐女官来府上给您送东西,而后又替大长公主传话,训诫夫人一番,这事府里上上下下都传遍了。”
“夫人失了面子,听说,齐女官走后,她气得摔了一屋子的花瓶瓷器,连晚膳都没用。”
“今儿一早便差人来传话,说她病了,不用几位少夫人过去伺候。”
熙春乐着哼了一声,“谁叫她欺负人!”
欢颜激动道:“还有还有,您昨儿惩治传谣恶仆的事,也传遍了。”
“阖府上下,无人不夸您呢!各院儿的夫人、少夫人们赞您雷厉风行;丫鬟们说您宅心仁厚,赏罚分明;挨了板子的,也不敢分辨一句自己没错。”
“不过,主儿,您说是谁指使的刘嬷嬷她们?”
姜梨用罢早膳,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巴。
“无论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昨儿事毕,定得都了警醒,轻易不会露出马脚。”
“从今往后往后,若是她没别的动作便罢;若是她还敢给我找不痛快,我也定叫她过不得安生日子。”
两个丫鬟听罢,异口同声道:“主儿英明!”
“对了,您昨日为何要烧掉那本册子?那上面可有不少有用的东西呢。”欢颜疑惑道。
昨天,传过姜梨闲话的人基本都被查了出来。
可后去的丫鬟小厮也想领赏赐,便绞尽脑汁的想自己知道的消息。
来领赏赐的,在府里大都地位不高,但胜在人多,也有不少秘辛。
姜梨解释道:“一来,我仔细翻看过那册子,它确实让我了解侯府许多,但里面多数消息都是道听途说,可作借鉴,却做不得真。”
“二来,那东西留着实是个祸害。”
看着俩丫鬟都疑惑的眼神,姜梨轻笑。
“那三个老嬷嬷,老奸巨猾,昨儿是被我吓住了,才一时没有转过弯,待她们回去,细细思考后,便能发现,我能拿这册子威胁她们,她们同样也能威胁我。”
“你们想想,我知晓了府上一直是她们几个在背后编排人,却没告诉任何人,婆母她们若是知道了,心里会怎么想?”
“所以,我不如趁早烧了,还能让她们感激我。且她们心里也知道,我能拿住她们一次把柄,便能拿住第二次、第三次,她们不敢背叛。”
欢颜睁大了眼睛,呆呆道:“原来还能这样!”
随后,似哭非笑,“若是我自己,怕在侯府活不上三天,便被人打死!”
“傻姑娘,哪儿那么夸张。”姜梨揉了揉欢颜的脑袋。
永宁侯府昨天热闹了一场,今天姜梨倒是没什么事儿。
她带着两个丫鬟看书写字,过的好不自在。
眨眼间,便到了新婚第三日。
她回门的日子。
谢书淮因为下江南治理水患,所以今天姜梨只能自己回去。
她穿了一身丁香色织金浮光锦裙,绣着百蝶穿花如意纹,头戴大长公主送的银鎏金点翠头面,好不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