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鱼红着眼睛问：“成功率有多大？”
薄思延犹豫片刻，还是实话实说：“大概百分之五十。”
路鱼呼吸一滞，眼睛更红了。
不做手术父亲拖不了多久，做了手术有五成风险。
但他没得选择。
路鱼捏了捏拳头：“做手术！”
搏一搏总比等死要强，哪怕有一分希望都不能轻易放弃。
薄思延安慰道：“你别担心，我们这边的主任手术经验很丰富，手术成功率很高。”
路鱼很感激的说：“薄医生，麻烦您跑一趟。”
“有什么麻烦的，你每天照顾我大哥也够辛苦的了。”
薄思延勾了勾唇，眉目舒展的样子与薄瑾行有几分相似，但比薄瑾行更阳光。
“你先去照顾叔叔，等手术时间确定好，我再通知你。”
“谢谢！”
路鱼回到病房，看到路建伟已经醒过来。
他走过去坐在椅子上，握着父亲的手问：“爸爸，您感觉怎么样？”
路建伟喘着气，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路鱼扶着他，在他身后塞了个靠垫。
路建伟倚着靠垫，浑浊的目光紧紧凝视着他：“小鱼，爸爸知道自己的身体，肯定撑不了多久。”
“爸爸，您别这么说。”路鱼焦急的安慰着父亲：“薄医生和他们医院里的心脑血管科主任都过来了。两家医院会诊过后说是手术几率很大。”
路建伟疑惑：“薄医生？”
路鱼：“瑾行哥的弟弟，他在京都第一附属医院做医生。”
路建伟：“原来是那位大影帝的弟弟。”
路鱼：“薄医生很懆心您的病情，请来的是医院临床经验最丰富的主任。”
路建伟动了动唇，欲言又止：“小鱼，有些话爸爸早就想和你说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手术有风险，万一我没办法从手术台上下来，这些话就再也没机会说。”
路鱼眼泪一下子涌出来：“爸爸，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没事。”
路建伟扯了扯嘴角：“傻孩子，得病这种事我们要放平心态。手术成功固然好，不成功你也不要太伤心。”
路建伟拍了拍路鱼的手背：“爸爸想说的是，有些事努力过后真的不行就放弃吧！”
路鱼目光一震，看着父亲的眼神在颤抖。
他觉得父亲是知道了。
“爸爸，您……”
路建伟摸了摸他的头发，眼神里闪烁着慈爱的光：“你放弃出国留学的名额要留在国内，大学不上家业不继承，跑去做一个小助理，如果不图点什么那太不正常了。”
“起初爸爸觉得你是图新鲜，觉得娱乐圈很有趣，后来才知道你是为了他。小鱼啊！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爸爸本来不该说什么，可爸爸陪不了你多久。就算这次顺利住院，我又能陪你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我总有要去的那一天，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其实真的不在意。你妈妈走的早，我当时忙事业对你关注也少，亏欠你很多。你个人的问题上我不会干涉。但是，你不能一直这样，你这是在饮鸩止渴。真到他结婚生子的那一天，我怕你受不了啊！人有梦想是好事，可也要结合实际。真的我哪天不在了，你回到家不至于对着一个空房间，孤独的过一辈子。”
路鱼泪流满面，
他很清楚父亲说的都在理。
以前他还可以任性，但现在他要为父亲、为家庭考虑。
路鱼低声道：“爸爸，我知道的，最近我也想了很多，我不可能陪着他一辈子，总有离开的那一天。我最近就会办理辞职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