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餘南仍打著石膏,腿腳不便,只好由二樓搬到了一樓。
而崔景旭則住進了陳餘南的房間。
房間裡很多東西都是高中的,有書、筆記本,還有一些明信片和生日禮物等雜七雜八的。
陳餘南當時覺得自己腿一好就能搬回去,乾脆把它們都留在房間裡。
“別碰我房間裡的東西。”
他分明這麼跟崔景旭說過了。
記不得是哪一天,陳餘南想要回房間找點東西,考慮到房間是崔景旭在住,進門前他還敲了敲門。
沒有人應。
他以為裡面沒人,直接推門而入,卻當場愣在原地。
“……你在幹什麼?”
只見崔景旭坐在書桌前,書桌上擺著被特意翻出來的一些雜物。
崔景旭捏著其中一張明信片,正津津有味地看著,手機在一旁放著舒緩的音樂,他似乎心情十分愉悅——
但那只是在看見陳餘南進門前。
瞬間,崔景旭的愉悅破碎了,目光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他諷刺地笑了一下。
那個笑容,陳餘南覺得噁心。
“崔靜沒教過你不要亂碰別人的東西嗎?滾出我的房間。”陳餘南說。
崔景旭沒有滾,他看起來很從容,像在輕快地同陳餘南聊天。
“聽說你住院的時候有個女生來看望過你,是嗎?”
陳餘南對此事有些微的印象,那大抵是在自己有意識後的幾天,一個女生放學後匆匆趕來探望自己。
“你還記得我嗎?”女生小心翼翼地問,聲音像一片羽毛。
“抱歉,我不記得。”而陳餘南只是冷淡地回答。
“那……”
女生髮了會怔,眼睛有些溼潤:“希望你早些恢復記憶,有件事情我想問問你。”
陳餘南隨意地答應下來。
“經過我的猜測,她應該叫施雨,你高中時候收到唯一一張女生的明信片,就是她寫的。”
“而你,也曾給她寫過一封情書。”
“不可能!”
他不可能主動給別人寫情書。
陳餘南眉頭緊糾,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怒火:“崔景旭,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都關你什麼事了?”
崔景旭笑了笑,頗有惡趣味地說:“喂,你可是我弟弟啊。”
陳餘南目光一僵。
兩人毆打起來。
崔景旭打架很陰,專門挑陳餘南還未痊癒的地方下手,最後一擊狠狠砸在陳餘南裹著紗布的腿上。
陳餘南倒吸一口冷氣,抱著腿屈身,瞬間疼得五官發皺。
崔景旭又趁機狠踹了他一腳,喘了幾口氣:“老實待著……你自己應該也忘了以前喜歡過誰吧……”
“沒關係,哥哥幫你回憶。”
崔景旭一瘸一拐地打開一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白色的信封,念著上面的字,嘖了一聲:
“……寫給親愛的施雨……”
“陳餘南,你還真是沒品啊。”
緊接著,他從信封裡抽出信紙,在陳餘南要吃人的目光中咧開嘴角。
“你敢?”陳餘南陰狠地看過來。
崔景旭從容地坐在書桌上,輕笑,目光詭譎:“……都已經趴在地上,就給我好好聽著。”
“………”
“本來我只想告訴你,今天我收到了四封情書。”
“但是你好像並不會在意。”
“畢竟事情總是發展成這樣,我咄咄逼人,而你一言不發。”
“我是壞人,你是好人。”
“有時候我會心存幻想,如果我表現的再明顯一點,總有一天,也許你能夠看出端倪。”
“我夢見過,你跑來質問我,然後我就順理成章光明正大地承認。”
“——是的,那又怎麼樣?”
“不過算了。”
“我知道你是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