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和离到底对名声有碍，一样要承受旁人的指指点点。
冯姮见女儿眼底认真，不似作假，也终于相信了几分。
“你真的想好了？”
“嗯，我想清楚——”
“不行！”
桑非晚话说一半，突然被人打断，回过头，就见桑云舟满面怒色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桑云池和桑榆晚。
那句“不行”明显是对她说的。
“为什么不行？”她声音冷冷的，眼底毫无温度。
桑云舟看着桑非晚固执的样子，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眼神也充满失望：“你回来后做了多少让家族蒙羞的事，现在还要为了你的一己私利，让桑氏被你拖累吗？”
“舟儿，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妹妹说话！道歉！”冯姮急着坐起身，呵斥桑云舟。
桑云池见了，也走过来，对着冯姮劝道：“母亲，你不要总是这样纵容她！就是因为您总是惯着她，才把她惯成这样无法无天的样子，你看她，有几分世家贵女的模样？”
“住嘴！咳咳……咳咳……”冯姮一时气急，剧烈地咳嗽起来。
桑榆晚这时冲上前来，有意无意地将桑非晚撞到一边，顺着冯姮的背安抚道：“母亲，您别着急，哥哥们也是为姐姐好，您本来就病着，别因为我们的事，害得病情加重了。”
冯姮呼吸不畅，无法说话，却是无声地扒开桑榆晚的手，将她向外推了推。
自打桑非晚回来，冯姮对她就变得冷淡了。
桑榆晚动作僵住，站在那边踌躇不前，攥着手心，委屈地看着她。
桑云池面露不满，过去将桑榆晚拉到身后，对冯姮抱怨道：“母亲，这又不关晚晚的事，您怎么总是偏心桑非晚，对晚晚却这么冷漠——”
“桑云池！”
桑非晚终于忍无可忍，咬着牙喊出他的名字。
若不是会惹母亲伤心，她刚刚绝对会一巴掌扇到二哥的脸上。
“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大呼小叫的吗？”桑云池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紫鸾，将他们请出去！”
紫鸾对公子小姐的做法也很生气，闻声应是，沉着脸伸手送客：“大公子，二公子，二小姐，夫人现在身子不适，你们还是先出去，改日再来吧！”
桑云池还要说什么，桑云舟见母亲连眼睛都不抬，不肯看他们一眼，便知道母亲的态度，拉着二弟出去了。桑榆晚也跟着二人，只是离开前深深地看了桑非晚一眼。
房中终于清净了。
桑非晚看到冯姮伤心欲绝的样子，在床边坐下，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冯姮眼泪落了下来，哽咽的声音里充满歉意：“晚儿，是娘对不起你，没有教好你大哥二哥，让你受委屈……”
桑非晚叹了口气。
“这怎么能怪您呢，龙生九子，还各不相同呢，我和大哥二哥没有兄妹的缘分，我也不奢求。”
冯姮的身子似乎动了一动。
桑非晚继续安抚道：“只要您养好身体，不让我担心，我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冯姮从她怀里出来，看着自己的女儿，忽然感觉有些陌生。
以往都是她这个当娘的安慰她，现在变成她来安慰她这个当娘的了。
“晚儿，娘怎么觉得你不一样了？”
桑非晚当然不一样了，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得过，失过，对很多事情的执念已经没有那么深了。
现在，娘亲，我只是想保护你。
她在心里默默说了一遍。
“那娘喜欢之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冯姮温柔地捧起她的脸，轻轻抚摸着，柔声道：“你是我的女儿，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娘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