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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大家的指责,周老婆子一脸理直气壮的嚷嚷道,“当初她是以童养媳的身份进的我周家门,咱们家养了她十几年,不管是嫁给老大还是老二,她都得是咱们周家的儿媳妇。
再说了,我家老大是个文化人,还在大厂里工作,她一个没文化的乡下丫头,哪里配得上建仁?如果硬把他们俩凑在一起,往后的日子也过不到一块去啊。
我们这也是为了青草好,她嫁去别人家,哪有在待了十几年的自家好呀,况且这些年来她跟老二相处的时间都比老大多,这不是多一份情分嘛。”
“….”被周老婆子这么一扯,众人不禁陷入一片静默之中。
仔细想想,这番话似乎也有些道理?
如今世道艰难,青草这丫头也没个娘家,倘若嫁到别的生产大队,也是孤立无助,没个娘家人帮扶,这样的小媳妇最受欺负了。
而且以她这样的条件,恐怕也很难找个好人家,即便周家人都说青草并没有跟周家老大圆房,可住在一个屋檐下十几年,周老二还起了代娶兄嫂的心思,谁还能相信青草是清清白白的?
即使她们可以帮着解释,可乡下的闲话传的最快,根本解释不过来。
如今周建仁已经变了心,她自个的名声也受到了影响,那还不如顺势跟着周老二好好过日子呢。
这女人呐,过日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对于众人的反应,俞青草并不感到意外,这年代的老百姓基本都受到过什么文化教育,想事情的思维也很简单,很容易就被其他人带歪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亲自上场揭穿周家人真面目的原因,她这层身份天然就是一种压制。
不过,这老虔婆的嘴巴还真是恶毒,不仅转换概念,还想抹黑她的清白呢。
俞青草低着头,直直的瞪着眼睛,很快眼睛就泛酸起了泪花,她忍着恶心,仰着头柔弱的哭喊起来。
“娘!你这是要逼死我吗?我是建仁的媳妇啊,怎么能给建民当媳妇呢?一女哪有嫁二夫的道理,那些娶了兄嫂的,几乎都是死了兄长的人。
可建仁还在啊,你现在就让我给建民当媳妇,你让其他人怎么想?还让我怎么活啊?我还不如现在一头撞死算了,也好跟我那早死的爹娘团聚了。”
说着,俞青草就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一副要往堂屋门口的木柱子撞去的架势。
“嗳!”
“小草,你可别犯傻啊!”
好在,何花跟春梅娘俩人及时的拉住了俞青草,阻止了她撞柱子的举动。
“!!”
看到这一幕,周老婆子狠狠的瞪了俞青草一眼,死丫头,竟然诅咒她家建仁早死?
果然是个扫把星!
俞青草顺势虚弱的靠在何花婶身上,一边微微挣扎着,一边不忘哽咽的哭诉着。
“婶婶,你们别拉我!我实在没脸活了,这些年我在周家一直都勤勤恳恳、安守本分,从未做过一件出格的事,可现在周建仁说悔婚就悔婚,一点也不顾念这些年来我供养他读书的情分。
如今更是不顾我的意愿,想直接把我硬塞给小叔子,我是活生生的人啊,不是一件任人摆布的东西,难道就因为我俞青草没有爹娘,就该命如草贱吗?”
听着俞青草悲痛欲绝、如泣如诉的声音,小院再次陷入静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