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黎石榴”还是“小土鹅”,这两个称呼都挺看不起人的。
黎丹若吃完嘴里的清炒四季豆,红着脸抗议:
“陈妈,我不要鲜榨石榴汁,除了石榴什么都可以!”
桌上的三个少爷一愣,突然有默契地同时低低笑了出来。
直到几年以后,谢汀才恍然明白:
原来这年中秋,桌上的四个男人对黎丹若都心怀鬼胎。
–
晚饭吃完,江铭又严肃地把三个儿子召回书房。
谢汀把黎丹若带过来的水果拆开,洗净装在玻璃小碗,让黎丹若送去书房。
黎丹若在书房门口听见江铭说:
“江漱流,做了江家的掌权人,就得明白,家族利益高于一切,你想在媒体面前怎么胡来高调我不管。但你现在也二十六七了,该结婚了,对谢秋雨上点心吧,别弄得江谢两家的长辈不好做!”
“爸,您已经五十六七了,也该去死了。”
没等江铭的骂人的话飙出来,江漱流又嗤笑一声,接着反问:
“您现在还需要卖儿子稳固地位呢?”
江漱流很少让江铭顺心过,准确地说他谁的面子都没给过,“家里有谢酌这个联姻产物难道还不够?”
谢酌的姓氏对江铭来讲,就是入赘的烙印,是耻辱。
谢酌扫了眼江漱流,也被逗乐了,他接过江漱流的话插科打诨:
“爸,联姻也不是非要谢秋雨,您看您当年资助若若,那新闻多惊天动地?”
论刺激人,谢酌不比江漱流弱:
“干脆您认了若若当干女儿,入江家的族谱,反正我也是谢家的人,跟我结婚,这不也算联姻?”
江铭气得一口气没提上来,喘着用力将杯子砸到地上,摔得粉碎:
“两个逆子!我看你们俩今天结伴回来,就是想把老子气死!”
陆玉堂镇定地往门口看了眼,跨过地上的碎玻璃,打开半敞的门,看见门外端着水果托盘的黎丹若:
“若若…”
房间里的人顿时都安静了。
“吓到了?”陆玉堂温柔地拍了拍黎丹若的脑袋安慰,“妹妹仔不怕,去我房间,我给你带了礼物。”
黎丹若眼睛有点红,还是点点头。
她视线落到江漱流身上,他也在睨她,眼神里的情绪不明。
黎丹若一直都看不懂他,现在也不想懂他。
她脑子里都是江谢两家联姻这件事儿,谢秋雨和江漱流这对青梅竹马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那她和江漱流之间又算什么?
原来这几天一直都是她单方面的犹豫,她就不该欺骗自己。
从爬上江漱流的床到现在,也有快五年了,两个人见面时间并不多。
江漱流自二十岁开始负责江家旗下的海外集团,一年十二个月,有八个月都在国外打转。
江谢两家利益牵扯多,谢秋雨和江漱流的工作交集应该更多。
他们还有一起共同成长的朋友,一起上学,过生日,度假。
这些天,黎丹若总以为自己是在因为那支弄错的验孕棒,又或者向菀的事情和江漱流暗暗较劲。
但这一刻,她骗不了自己,她根本就不生气向菀的事情,甚至还因为江漱流为她一掷千金,又挖来方青麦,开心地睡不着觉。
黎丹若气的是谢秋雨有资格堂而皇之地陪在江漱流身边。
他们两小无猜,家世相配,连周围的朋友和长辈都默认是一对。
而黎丹若只能当江漱流的秘密情人,永远见不得光。
甚至江漱流的家人和朋友对她的第一印象也仅仅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