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胥白的瞳孔跟著抖動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張弛竟然是真打。
秦念安氣地渾身發抖,咬緊牙關,卻又拿這個闖入他房間的不速之客沒有辦法。
賀川抬起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臉頰,卻被秦念安給避開了。
秦念安別過了目光,臉上還帶著殘妝,眼尾的妝容花了,像是被人狠狠蹂躪過,泛著勾人的紅,“四爺,我只不過是個戲子。”
賀川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像是酒醒了,看著眼前心心念唸的楊貴妃,想碰又不敢碰。
他轉身就走。
導演喊道,“好!”
一場戲結束,張弛渾身上下就彷彿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怎麼樣?”江胥白的指尖輕輕碰觸著他紅腫的臉頰,“疼不疼?”
張弛本能地想躲,但是緊接著就想起來,他們現在在別人眼中是情侶,本就該這樣親密。
他低下頭小聲地說,“沒事兒。”
劇務搬來了盒飯,招呼著收工吃飯,張弛換下了身上的戲服,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林風將盒飯和水遞給他。
江胥白坐在他身邊,看了一眼他的飯盒,“你就吃這麼點兒?”
張弛嘴裡咬著筷子說話含糊不清,“導演讓我減肥。”
他不無羨灩地看了一眼江胥白的飯盒,麻辣鮮香的水煮魚,情不自禁地吞嚥了一下口水。
江胥白用筷子尖兒挑起一塊兒魚肉在紅湯裡滾了滾,遞到了張弛嘴邊兒,“來,張嘴。”
這親密的舉動讓張弛一愣。
江胥白哄著,“吃一小塊兒,偷偷的。”
身邊人來人往,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部戲的兩個主角身上。
張弛被眾人的視線看的渾身發麻,迅速從江胥白的筷子尖上叼走了魚肉。
吸滿了紅湯的魚肉滋味十足,張弛張開嘴呼著氣兒,露出丁點小舌來。
江胥白冷不丁想起了那小舌的滋味了。
他欲蓋彌彰地低下頭,又夾起了一塊兒魚肉,“來。”
張弛的臉微微有些紅了不知道是辣的還是羞的,他小聲地說,“這樣不好吧。”
江胥白臉上倒是鎮定,坦然自若,“我是你老公。”
張弛震驚了,“老公”這兩個字兒他竟然能這麼坦蕩地說出來。
湊在一起吃飯的劇務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痴痴地笑起來。
有大膽的抬起頭調侃道,“江老師張老師,你們感情好好喲!”
江胥白將筷子尖抵在他的唇瓣上,魚肉上的紅油沾溼了嘴唇,他哄誘著,“張嘴。”
張弛只能張嘴將魚肉給吃掉。
那條小舌游魚一樣俶爾一閃就又不見,江胥白心裡癢癢的,低下頭猛地塞了一口白飯。
張弛低頭吃自己的沙拉,有一筷子沒一筷子,舌頭先嚐過了水煮魚的麻辣滋味,現在吃什麼都是將就。
葉劍小跑著趕回來,將買來的東西遞給了江胥白,“江哥,買到了。”
江胥白嗯了一聲,放下筷子,撕開外包裝從裡面拿出來了個冰袋,搖晃起來,讓它迅速製冷。
張弛的視線看過來,“這……”
“冰敷一下。”江胥白將冰袋貼在了他紅腫的臉頰上,“下午還有戲,臉這個樣子怎麼上妝?”
張弛不敢看他,“謝……多謝。”
臉上的皮膚被冰袋冰地沒有知覺,張弛想到了江胥白拿冰袋的手,此時此刻應該也是冰冷而無知覺的。
他想要接手冰袋,“我……我自己來……”
江胥白固執地說,“我來。”
兩個人的視線交匯,緊接著又錯開,不敢再往臉上去瞧。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固,江胥白為了打破尷尬,主動挑起了話題,“下午你要登臺唱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