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家裡連待客的杯子都沒有，不是因為受不了家裡來外人嗎？”
“你來這麼多次我嫌棄過你嗎？”
嚴崇瀾被他繞暈了：“那我買好杯子和拖鞋放你家不行嗎？”
“不行。”
“又為什麼？”
“我不喜歡我家裡有別人的東西。”袁淮易一臉認真：“我的東西，送出去可以，但絕對不會和人分享。”
嚴崇瀾懂了，說來說去都多餘，這人就是簡單的心理變態。
兩個人邊聊邊喝，一直到後半夜，袁淮易才把嚴崇瀾灌醉，給他哥打了個電話把人送走，袁淮易自己也醉得不輕，洗澡的時候還暈乎乎地在浴室裡摔了一跤。
他煩躁地揉了揉撞傷的膝蓋，爬起來往房間走，路過客廳的博古架時，又忽然停了下來。
架子上極其突兀地放了一個不屬於他的東西，那個廉價且古怪的獸角。
上次他在氣頭上，隨手不知道把這東西扔什麼地方去了，應該是阿姨打掃衛生的時候看到，就幫他收在了這裡。
袁淮易伸手把它拿了下來，他的教養告訴他不能隨便拋棄別人的東西，但是這玩意兒放他的架子上，實在是太礙眼了，想了想還是拍了張照片發給程年，但是遲遲沒有收到回覆。
現在是凌晨兩點鐘，程年多半是睡了，不回覆實屬正常，但袁淮易就是莫名地想發火，他冷著臉把那個小東西扔在了床頭櫃裡，自顧自躺下睡覺了，然而半個小時後，他還是沒能睡著，喝下去的酒精讓他渾身發熱。
最要命是，他居然在想程年。
可能是因為同樣喝過酒的緣故，那天晚上的記憶前所未有地清晰，他在他現在躺著的這張床上，和程年做過的那些事情，反反覆覆地在他腦子裡循環播放，程年的氣息，觸感，溫度，甚至於咬在他肩上的那兩顆虎牙，所有的一切都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對程年有感覺？！
回過味來的袁淮易心下一驚，猛地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冷著臉翻身下床，走進衛生間裡衝冷水，徹底冷靜後出來睡了沙發。
週一早上沒課，程年一覺睡到了十點鐘才醒，迷迷糊糊地摸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有一個陌生號碼給自己發了一條短信，他起初以為是垃圾短信沒理會，起床洗漱完才點開來看，裡面只有一張圖片，拍的是他遍尋不見的麂角。
程年一下坐直了，想都沒想就撥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對面果不其然是袁淮易。
“你終於看到了？”
程年懶得跟他廢話：“我的麂角在你那兒？”
“……什麼角？”
這個陌生的名詞觸及到了袁總的知識盲區。
“一種鹿。”程年不耐煩道：“快點還給我。”
袁淮易不高興了，語氣不善地說：“東西可在我手裡，你態度還敢這麼差？信不信我現在就丟垃圾桶裡去？”
“……”這種事他絕對幹得出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程年忍了：“袁總，請您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袁淮易沒直接回答，反而問他：“你這麼著急想要，為什麼到這個點了才給我打電話？”
程年深吸一口氣，緩解胸口的躁鬱，儘量保持語氣平和：“我早上沒課，剛剛才起。”
聽了這個解釋，在沙發上一晚上沒睡好，早晨還要強迫自己起來上班的社畜袁總更不高興了，一句話沒說就把電話給掛了。